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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蕊之女(第二版),4

小说: 2025-09-12 10:05 5hhhhh 9360 ℃

烬蕊之女

第四章:囚笼中的火花

母体那庞大而古老的意志,如同潮水般退去。并非消失,而是从前台的、绝对的操控,转为了一种后台的、如同背景音乐般的静默监视。它为自己最完美的孩子,这具名为“烬蕊之女”的崭新躯体,注入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根植于灵魂最深处的绝对指令。

『……去……为我……带来……养分……』

指令下达,如同创世之初的第一道光。烬蕊之女那双狭长的、闪烁着猩红色光芒的眼缝,第一次有了“焦点”。她不再是静静悬浮的艺术品,而是一件被启动了的、拥有无上权限的杀戮兵器。

她从数十米高的、母体那巨大的花冠之上,纵身一跃。空气在她耳边呼啸,但那对改造过的、如同利刃般的兔耳头饰,却将这些杂音过滤,精准地捕捉着峡谷中每一丝生命的微弱搏动。下落的过程中,她的身体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是以一种超越了所有体操冠军的、充满了非人美感的姿态,在空中舒展、翻转,最终,那双从血肉中长出的、黑曜石般的尖锐高跟鞋,精准无误地、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坚硬的岩石之上。

没有一丝声音,甚至没有激起一粒灰尘。仿佛她不是从高空坠落,而是从阴影中生长出来的一样。

狩猎,开始了。

她的感官,是一个由母体精心打造的、完美的捕食网络。她的“耳朵”能“听”到一公里外一只落单的丘丘人因无聊而敲击石块时,那沉闷的心跳;她的“眼睛”能“看”到岩石背后一只火史莱姆体内,那因兴奋而加速涌动的、灼热的元素力;她脸上那张冰冷的骗骗花面具,虽然剥夺了她的嗅觉,却赋予了她一种更高级的、能直接“感知”空气中不同生物留下的、凡人无法分辨的生命信息素残留的能力。

很快,她锁定了一组目标——一队正在峡谷边缘鬼鬼祟祟地扎营的、装备精良的盗宝团成员。在过去的安柏眼中,他们是需要被驱逐的、破坏蒙德安宁的麻烦制造者。但在烬蕊之女那片被格式化后、只剩下唯一指令的认知里,他们只是一个个行走的、散发着诱人能量波动的“养分包”。

她如同鬼魅般,在峡谷那错综复杂的阴影中高速穿行。她的移动方式诡异而高效,时而贴地疾行,时而借助岩壁完成不可思议的折角跳跃。盗宝团那位自诩经验丰富的斥候,正百无聊赖地靠在一块岩石后打着哈欠,他根本没能察觉到任何危险的降临。下一秒,一根从他背后阴影中无声射出的、由纯粹火元素高度压缩而成的暗红色尖刺,便精准地、干净利落地,贯穿了他的喉咙。他连一声警报都没能发出,便捂着脖子,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软软地倒了下去。

“老三?老三你怎么了?”营地里,一位正在擦拭铁铲的盗宝团成员发现了同伴的异常。

回答他的,是一枚从天而降的、燃烧着的“种子”。

烬蕊之女早已移动到了他们头顶的峭壁之上,如同倒挂的蜘蛛。她指尖轻弹,那枚由她身体直接凝聚的、蕴含着不稳定火元素的种子,在人群中轰然炸开!

“轰——!”

剧烈的爆炸瞬间将几个靠得近的盗宝团成员炸飞出去,营地瞬间乱作一团。

“敌袭!是魔物!大家戒备!”

盗宝团的头目,一个身材魁梧的独眼壮汉,怒吼着拔出了背上的大剑。他们拔出武器,惊恐地背靠背围成一圈,徒劳地向四周张望。但他们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红黑相间的影子,在远处的岩壁之间,以一种让他们眼花缭乱的速度高速移动。

“开火!用弩箭!别让她靠近!”

数支淬了毒的弩箭,夹杂着几个元素药剂瓶,呼啸着飞向那道残影。但在烬蕊之女那被母体强化过的、如同超级计算机般的动态视觉与反应神经面前,这些攻击显得如此缓慢而笨拙。她甚至不需要刻意躲闪,只是在前进的轨迹中,做出几个微小的、优雅的侧身或扭腰,便让所有的攻击都擦着她的身体飞过,落在了空处。

下一秒,在盗宝团成员们因攻击落空而出现的短暂愣神中,烬蕊之女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了他们中间。

她没有任何武器。因为她的身体,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致命、最完美的武器。

她的指尖,那黑色的、如同黑曜石打磨而成的利爪,在昏暗的峡谷中划出五道猩红的轨迹。一个试图用短刀偷袭她的盗宝团成员,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便看到自己的武器,连同自己的手臂,一起掉在了地上。

那个挥舞着大剑的独眼头目怒吼着向她冲来,势大力沉的一剑当头劈下。烬蕊之女没有后退,反而迎了上去。她以一种违反物理常识的姿态,将身体向后弯折成一个惊人的角度,让大剑的剑锋贴着她的面具呼啸而过。同时,她抬起了右腿。那尖锐的、闪烁着寒光的、从血肉中长出的高跟鞋跟,如同一把最精巧的手术刀,向上、精准地、毫不留情地,划开了他那只独眼的眼皮,并深深地刺了进去。

“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壮汉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丢掉大剑,捂着血流如注的眼眶满地打滚。

剩下的盗宝团成员彻底被吓破了胆,他们尖叫着四散而逃。但在这片被母体意志笼罩的、封闭的狩猎场里,他们能逃到哪里去呢?

烬蕊之女的身影如同死神,优雅而高效地收割着这些四散的“养分”。她的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艺术感,却又精准致命。她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对她而言,这并非战斗,只是一场高效的、如同蜜蜂采蜜般的能量采集活动。

不到五分钟,战斗……或者说,采集,就结束了。

营地里一片狼藉,所有的盗宝-宝团成员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无一幸免。烬蕊之女缓缓地走到那些尚有余温的尸体旁,伸出右手,她的掌心浮现出一个小小的、如同她小腹上那个印记的微缩版的、燃烧着的漩涡。

一股股生命能量,混合着他们临死前的恐惧与不甘,被从那些尸体中强行抽出,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驳杂的红色气流,尖啸着汇入她的掌心。最终,这些能量通过她小腹上那个作为“脐带”的印记,被提纯、储存,然后缓缓地输送回地底深处,那正在等待着哺育的、伟大的母体。

做完这一切,她那双猩红的眼缝,扫视了一眼这片狼藉的战场,没有任何停留,转身,准备返回母体的巢穴。

这就是她的新“生活”。日复一日地巡逻、狩猎、献祭。她猎杀魔物,也猎杀人类——只要他们踏入这片禁区。她变得越来越强大,对火元素的操控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她可以轻易地制造出覆盖整个谷底的火焰风暴,也可以将火焰压缩成一根能洞穿三米厚岩板的、无坚不摧的细针。

她成了翠玦坡深谷中一个传说级别的恐怖存在。璃月的冒险家协会紧急更新了档案,将她的讨伐等级定为最高,并严令禁止任何等级的冒险家再靠近那片无名峡谷。无数试图前来挑战的、自诩强大的冒险家或愚人众小队,都成了她回归母体时的“养分”,连骸骨都未曾留下。

【第一次苏醒】

在一次献祭了整整一队愚人众先遣队所带来的、庞大而精纯的能量后,地底深处的母体,发出了一个满足的、如同饱餐后打嗝般的意志波动。

『……满足……』

『……我的孩子……暂时……休息……』

那股一直盘踞在烬蕊之女脑海中、如同山岳般沉重、如同海洋般浩瀚的母体意志,如同退潮般,缓缓地、彻底地,沉寂了下去。

空白。死一般的、绝对的空白。

一秒,两秒,三秒……

然后,是如同天地崩裂般的剧痛。

无数属于“安柏”的记忆碎片,如同被砸碎后又被强行拼接起来的镜子,带着无数锋利的棱角,猛地在她那片空白的意识中炸开!

在蒙德城门口与旅行者初遇时的惊喜、风花节上与大家一起放飞霄灯时的快乐、为了拿到飞行执照而日夜练习时的汗水、被丽莎姐电到头发竖起时的无奈、还有最后……被那无尽的、粘稠的黑暗所吞噬时的、那份刻骨铭心的绝望!

“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充满了痛苦与迷茫的尖叫,第一次,从那张冰冷的、纯白色的骗骗花面具之下响起。那不再是“烬蕊之女”那非人的、诱惑性的嗡鸣,而是属于人类“安柏”的、撕心裂肺的悲鸣。

她抱着头,重重地跪倒在地。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正在承受着最残酷的酷刑。从那两条狭长的眼缝中,透出的不再是冰冷的、程序化的猩红,而是一种充满了痛苦、挣扎、以及对自己存在的极度憎恶的、属于人类的目光。

“我……我……是……安柏……”她用嘶哑的、仿佛几百年没有正常说过话的、干涩的声音,念出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我是安柏!我是西风骑士团的侦察骑士!我不是怪物!

她低头,看到了自己的双手——那覆盖着黑红色生物质装甲、指尖是锋利黑爪的、陌生的手。她看到了自己小腹上那个正在微微发光的、象征着奴役与耻辱的印记。她感受到了自己胸腔里,那颗与神之眼融为一体的、每一次搏动都充满了灼热力量的、非人的心脏。她抬起腿,看到了那双畸形的、恐怖的、从自己血肉中生长出来的、如同杀戮凶器般的高跟长靴。

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恶心感,如同最猛烈的毒药,瞬间淹没了她。

她就是用这具怪物般的身体,去屠杀了那么多的生命!那些她作为“烬蕊之女”时的记忆,并没有消失,而是如同最高清的影像资料,不受控制地在她脑海中疯狂回放。她“看”到自己微笑着弹射出燃烧的种子,欣赏着敌人在火焰中挣扎;她“看”到自己用那尖锐的鞋跟,优雅地划开一个又一个喉咙;她“看”到自己伸出手,贪婪地吸取着那些尚有余温的尸体中的生命能量,并从中感受到了一丝……满足?

“不……不!那不是我!不是我!!”

她发疯似的、用那锋利的指甲,去撕扯自己脸上那张纯白色的面具。但那面具仿佛是她颅骨的一部分,无论她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反而让她的指甲崩裂,鲜血直流。她想脱掉这身恶心的生物装甲,却绝望地发现,那根本就是她的皮肤,撕扯它,就等于在撕扯自己的血肉。

她被永恒地、不可分割地,囚禁在了这具名为“烬蕊之女”的、完美的、她亲手犯下无数罪孽的杀戮兵器的躯壳里。

她想死。

这个念头,如同唯一的救赎,占据了她的大脑。她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跑到悬崖边,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她希望能摔得粉身碎骨,以死亡来洗刷自己的罪孽,换取最后的解脱。

然而,就在她的身体即将撞上谷底那坚硬的岩石时,她小腹上那个印记,突然爆发出强烈的红光!一股灼热的、不属于她的火元素之力,瞬间包裹了她的全身,形成了一个缓冲的气垫。最终,她只是“噗通”一声,毫发无伤地落在了地上。

母体,即使在沉睡中,也绝不允许自己最完美的作品,以如此可笑的方式自我毁灭。

安柏绝望地躺在地上,发出了野兽般的、充满了无尽悲怆的哀嚎。

在这片被母体意志笼罩的囚笼里,她恢复的自主意识,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比无知更加深沉、更加残酷的折磨。

【循环与沉沦】

第一次苏醒,持续了大约半天。当母体的意志如同涨潮般再次回归时,安柏的意识被毫不留情地再次压制、沉寂。她又变回了那个冷酷高效的“烬蕊之女”。

这样的循环,开始周而复始。

狩猎,献祭,沉眠,苏醒。

每一次作为“烬蕊之女”去执行任务,她都变得更加熟练,更加强大。母体似乎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在她每一次献祭了足够丰厚的“养分”之后,母体都会给予她“奖励”。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奖励。

在她将能量输送回母体的那一刻,一股比之前改造时更加精纯、更加浓烈的金色液体,会从她小腹的印记处,反向注入她的身体。这股液体,会直接作用于她最敏感的神经中枢。

“啊……哈啊……”

烬蕊之女的身体会不受控制地弓起,那张冰冷的面具之下,会发出一阵阵压抑不住的、充满了极致欢愉的喘息。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如同浪潮般汹涌的快感。它会冲刷她的四肢百骸,让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在歌唱。最终,在一场足以让灵魂都为之颤抖的、盛大而漫长的高潮中,将她送上云端。

这种奖励,是致命的毒药。

当安柏的意识再次苏醒时,她发现自己对这具身体的憎恶,似乎……没有那么强烈了。她的脑海中,会不受控制地回味着那场高潮所带来的、毁天灭地般的余韵。她的身体,甚至会本能地、可耻地,开始期待下一次的“奖励”。

她开始在清醒的时候,思考。不再是单纯地发泄情绪,而是……思考如何更“高效”地完成母体的任务。

她那属于侦察骑士的、优秀的战术头脑,开始不自觉地为“烬蕊之女”服务。她会分析不同魔物的弱点,会利用地形设置陷阱,会计算最有效率的猎杀路线。

她告诉自己,这么做,是为了能更快地让母体进入沉眠,换取更长的、属于自己的“清醒”时间。

但她的内心深处,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声音在告诉她:你只是……想得到更多的“奖励”而已。

随着狩猎的成果越来越丰硕,母体对她的“奖励”也越来越丰厚,沉眠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安柏的清醒时间,从最初的半天,延长到了一天,两天……

她开始有更多的时间,去面对这个已经彻底改变的自己,和这个再也回不去的世界。

她依旧会尝试反抗。她会在母体休眠时,用锋利的指甲,在峡谷最隐蔽的岩壁上,刻下歪歪扭扭的“SAVE ME”。但下一次,当母体的意志回归,控制着她巡逻时,她又会亲手、面无表情地,将那几个字抹去,仿佛在清除一件碍眼的垃圾。

她的人格,正在被撕裂。安柏的理智与骑士的准则,与烬蕊之女的杀戮本能和对快感的渴望,在她体内进行着一场永无休止的战争。

有一次,她在清醒的状态下,遇到了一队迷路的、来自清泉镇的猎人。他们善良而淳朴,看到她时,虽然被她怪异的样貌吓了一跳,却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攻击,反而关切地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那一刻,安柏内心的防线几乎崩溃。她多想告诉他们自己是谁,多想让他们去蒙德城报信。

但她最终什么也没做。她只是沉默地、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身,消失在了阴影之中。她那属于“安柏”的、往日的准则,让她无法对这些无辜的、善良的人下手。

但当她遇到一队正在虐杀小动物的盗宝团时,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你们这群人渣……”

当她再次苏醒,回味着那场酣畅淋漓的、充满了“正义感”的猎杀,以及随之而来的、那加倍的、几乎让她昏厥的“奖励”时,她第一次,对自己作为“烬蕊之女”的存在,产生了一丝动摇。

或许……这样,也并非全是坏事?

【母与女的对话】

在一次成功猎杀了一头闯入领地的、罕见的岩龙蜥之后,母体获得了空前巨大的能量。它陷入了长达半个月的、深度的沉眠。同时,它也对安柏这次超额完成任务的表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意”。

『……我的……好孩子……』

『……你……做得……很好……』

母体的意志,在沉眠前,留下了一道特殊的许可。它暂时解除了对安柏思想的压制,允许她在这半个月里,保持完全的、清醒的自我。并且,它留下了一丝微弱的意志连接,仿佛在说:你想说什么,我听着。

安柏,或者说,现在的她,在经历了最初的茫然之后,终于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她不再是单纯地发泄,而是第一次,主动地,向那个创造了她、也毁灭了她的存在,发起了质问。

“为什么?”她的意念,通过小腹的印记,直接传递给了地底深处的母体,“为什么要选我?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

她的质问中,充满了愤怒、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孩子向母亲寻求答案的依赖。

母体的意志,沉默了许久。然后,一段段不属于安柏的、充满了古老、孤寂与无尽痛苦的“记忆”,缓缓地流入了她的脑海。

她“看”到,这株爆炎树,在数千年前,还只是一株普通的烈焰花。它在漫长的岁月中,吸收地脉的能量,缓慢地生长、进化。它拥有了简单的意识,它为自己能开出提瓦特最美丽的花而感到骄傲。

然后,冒险者来了。他们为了它那能作为突破材料的花蕊,将它连根拔起。

死亡。然后,在提瓦特世界那奇妙的、如同数据刷新般的法则下,它在原地“复活”了。

它变得更强大,进化成了骗骗花。它学会了伪装,希望能以此躲避灾祸。但冒险者们变得更聪明,他们为了它那能用来精炼武器的蜜,再次将它撕碎。

又一次的死亡,又一次的“刷新”。

它变得更加愤怒,更加强大,最终,它成为了这片峡谷的王者——爆炎树。它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安宁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强大的、成群结队的冒险者。他们为了它那能作为角色突破材料的核心,一次又一次地,用刀剑、用弓箭、用魔法,将它击倒,拿走它的“宝藏”。

一次,两次,一百次,一千次……

无尽的、毫无意义的循环。每一次死亡,都是真实的痛苦。每一次复活,都伴随着对下一次死亡的、可预见的恐惧。它被永远地束缚在这片峡谷,无法离开,只能像一个被程序设定好的、供人反复刷取的“副本BOSS”,承受着永恒的折磨。

它感到了厌烦,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对这个世界的诅咒。

『……我……累了……孩子……』

母体的意志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悲伤。

『……直到……你的出现……』

安柏“看”到了自己与它战斗的画面。母体“看”到的,不是一个敌人,而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完美的“容器”。一个拥有着强大生命力、坚韧的意志、以及神之眼所带来的、无限可能性的“希望”。

『……我不想再被杀了……我不想再被困在这里……』

『……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想让你……成为我的眼睛……去看我无法看到的风景……』

『……我想让你……成为我的手臂……去触摸我无法触及的天空……』

『……你不是我的奴隶……孩子……你是我的……另一半……是我的……希望……』

安柏沉默了。她那颗被改造过的心脏,第一次,为这个囚禁了她、改造了她的怪物,感到了一丝……同情。

她想起了自己,不也是为了追寻天空的极限,才来到这里的吗?从某种意义上,她们的愿望,竟然是如此的相似。

“可是……我回不去了……”安柏的意念中充满了苦涩,“现在的我……在所有人眼中,都只是一个怪物。他们只会想尽办法……再一次地‘杀死’我们。”

『……我知道……』 母体的意志变得温柔,『……所以……我们需要变得更强……强到……让整个世界都无法再忽视我们……强到……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的命运……』

『……作为你理解的奖励……我的孩子……』

『……我将你的锁链……放宽……』

一股新的权限,被解锁了。安柏感觉到,束缚着她的那道无形枷锁,范围被大大地拓宽了。从原来的一公里,扩展到了一个直径足足有四公里的、巨大的圆形领域。

『……去吧……去看看更远的地方……但记住……永远不要……试图挣脱母亲的怀抱……那会……让我们两个……都受到伤害……』

那温柔的意志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安柏明白,如果她无视警告,强行超出这个范围,那等待她的,将是母体毫不留情的、强制性的操控回收。

【新的共生】

半个月的清醒时间,是安柏蜕变的关键。

她不再自怨自艾,不再尝试毫无意义的自毁。她接受了母体的解释,也……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

她不是没想过逃跑。四公里的范围,已经足以让她跑到天遒谷的边缘。但然后呢?她这副样子,一旦出现在人类的城镇,会引发怎样的恐慌?西风骑士团会怎么看她?琴团长、凯亚、丽莎姐……他们会认出她吗?还是会像那些冒险家一样,将她视为必须被讨伐的最高等级魔物?

答案,不言而喻。

她回不去了。“安柏”已经死了。死在了那个被黑暗吞噬的瞬间。

现在活着的,是“烬蕊之女”。一个与伟大的爆炎树母体共生的、全新的生命。

她明白了。如果母体死亡,她也会随之死亡。然后,在提瓦特那该死的刷新法则下,她们又会一起被重塑回来。她们的命运,早已被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

与其痛苦地挣扎,不如……接受这一切。

两个身份,似乎不再是相互对立的敌人,而开始……渐渐地融合。

在清醒的时候,她依旧是“安柏”。但这个“安柏”,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飞行冠军。她开始冷静地、理性地,思考如何利用“烬蕊之女”的力量,去实现自己和“母亲”共同的愿望。

她为自己的狩猎,定下了新的准则。

她不会随意去杀戮。那些误入的、善良的猎人或采药人,她会用制造幻觉或发出警告的方式,将他们驱离。那些不长眼的、纯粹为了“宝藏”而来的冒险者,她会毫不留情地将他们变成母亲的养分——这是他们为自己的贪婪,所付出的代价。

而那些作恶多端的愚人众和盗宝团,则成了她最优先的、最乐于猎杀的目标。每一次将这些败类净化,她都能从中获得一种扭曲的、替天行道般的快感,而母体也总会因此给予她最丰厚的“奖励”。

至于那些没有智慧的丘丘人和来自深渊的魔物,更是她日常的“口粮”。她开始有意识地清理着领地,将这片峡谷,打造成一个绝对安全的、只属于她和母亲的“圣域”。除了那些与她同源的、弱小的火骗骗花,被她视为“子民”而允许存在之外,任何非我族类,都将被彻底清除。

当母体的意志再次苏醒,准备下达狩猎指令时,它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孩子,已经主动地、带着明确的目的,开始了新一轮的巡逻。

她的动作,不再是程序化的冰冷,而是多了一丝……属于顶尖猎食者的、优雅与自信。

她不再是单纯的、被动的“无人机”。

她,烬蕊之女,这片禁忌峡谷中唯一的、拥有自我意识的女王,正以她自己的意志,去守护她的领地,去哺育她的母亲,去积蓄着力量。

她在等待。

等待着有朝一日,她和她的母亲,能够拥有足以挣脱这片大地束缚、挣脱这无尽循环的宿命、真正翱翔于整个提瓦特天空之上的……那份绝对的力量。

而那一天,她相信,不会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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