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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Werewolves】番外篇:狼人之夜 + 特别篇:就业记,3

小说: 2025-09-10 22:05 5hhhhh 5500 ℃

不出意外的话,这确实是眼下唯一的可能性,可他在那之前将要承受多少折磨就不好说了。

“这是投降了?”赵昀昊发现面前的大脚不再像先前一样不停晃动,回想起对方的确有着遇事不平就自己躺平的习性。

“还能怎么办?”反问的话语里透露了不甘心的意味。

赵昀昊本想提醒对方还有一种可以自救的方式,但在片刻后便否决了这个想法。一是眼前的人不可能会相信他的提议,二是自己也不打算轻易地放过眼前的这只大脚。

只可惜战天宇没了抵抗的斗志,毫无抗争的局面似乎不太合他的口味。

叮!

就在赵昀昊为此而惋惜时,微信的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他下意识地伸向自己的口袋,却发现这阵动静源自于战天宇的裤兜。

现在已经临近半夜时分,难道。。。?

他赶忙从对方身上摸索到手机的轮廓,把屏幕转向对面后便顺利地解开了面容锁。赵昀昊发现这封来信不是唯一的未读消息,被置顶的群聊里炸开了锅。

五个高富帅(5)

11:12pm

小木土裂开了:炸裂,居然还没有排练完

小木土裂开了:我真的好饿啊

小木土裂开了:哪位活爹能带个饭,便利店关东煮就行,我不挑

11:18pm

小木土裂开了:哭哭,是我不受宠了么

HAO:我还在实验室,估计还得要半小时才能完事

爱江山美人:围棋社聚餐,走不开

凌小爷:家里有应酬

凌小爷:你找@宇宙无敌变态研究家 他九点多就下课了

小木土裂开了:@宇宙无敌变态研究家 义父,求投喂

11:25pm

小木土裂开了:义父莫非是在峡谷里杀疯了??@宇宙无敌变态研究家

11:31pm

小木土裂开了:。@宇宙无敌变态研究家

11:36pm

凌小爷:不对劲

凌小爷:@小木土裂开了 @爱江山美人 @HAO

凌小爷:都别忙活了,阿宇的定位在郊区附近

小木土裂开了:????

爱江山美人:什么鬼

HAO:过去得要二十多分钟,我们到那里集合还是?

群内的通讯仍在继续着,赵昀昊没仔细关注这四人的下一步计划。他没想到战天宇的好友们会行动得这么快,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过那些人至少要等到半小时后惨能抵达这里,或许眼下的情景是一把双刃剑。他很快便作出决定,果断地把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展示给对面的人。

果不其然,战天宇的眼神在下一刻就又有了希望。

“战同学,你可真是受欢迎啊。”赵昀昊调侃似的说道。“一人失踪,四人着急。”

他的语气把眼前的人拉出幻想的空间。战天宇恍然大悟般地抬起头,视线里出现的是笑眯眯的赵昀昊以及自身一丝不挂的左脚。对方似乎是意识到了这其中的喻示,脸上顿时有了沉重的神情。

赵昀昊知道,眼前的猎物又有斗志了。他拿起放在一旁的一瓶润滑油,将其倒着高举在大脚的正上方。战天宇对此物并不陌生,瞬间明白他的意图。透明的油水像粘稠的蜂蜜一样从瓶口冒了出来,随后以一个拉丝形态缓慢地向下垂落。不安分的脚拼命地试图躲闪,可弹力带的捆绑仍是让笨重的流动液体落在了白嫩的皮肤上。这个画面看似没有任何杀伤力,可赵昀昊清楚这会让对方产生极度的抗拒和挫败感。而那人果真是无奈地皱紧眉头,被润滑油打湿的脚瘫软地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这股油水使这只大脚的皮肤呈现出更加靓丽的色泽,先前被集火围攻的脚心窝已经呈现出了一片泛红。赵昀昊将瓶子放回原位,左手再度握住对方的脚背。他用右手的手掌将透明的液体涂抹开来,掌心贴着的大脚在自己的指关节划过皮肤时绷紧了所有肌肉。对面的人虽然成功维持了严肃的神色,嘴角却在不经意间暴露破绽。

赵昀昊即刻开始了下一轮的折磨。右手的五指像是从鞘拔出的利刃,平滑的指腹瞬间变成锋利的指甲。每根手指都化作为勤劳的矿工,指甲的尖端如同被来回挥舞的铲子一样不停地在前脚掌上留下抓痕。有了润滑油的辅助,赵昀昊的右手成了具备杀伤力的尖刀,所触碰的那只脚在片刻间便爆发出了极强的求生欲,疯狂向后方逃窜的同时将所有脚趾都牢牢地向下方蜷缩起来。可修长的脚趾并没能为脚掌提供任何防护,被他左手紧握的大脚就是一块任凭宰割的肥肉。

“哇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而这只脚的主人也随即爆发出了洪亮的笑声。战天宇不是没有经历过类似的磨难,但这次的赵昀昊仅用了半分钟的时间就锁定了前脚掌上最为敏感的软肋。他拼命地甩动头颅,仿佛这样就能将传入脑海的瘙痒给拒之门外。五根作祟的手指在趾球结构的左侧留下一道道痕迹,正中红心的抓痒手法迫使他不得不顺从大笑出声的本能反应。他的上半身如同一条逃窜的鱼一样左右扭动着,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得到向后移动的余地。可身下的椅背是一个扇形的构造,这种挣扎只能让战天宇像个不倒翁似的左右晃荡。

赵昀昊已经点通了对方的‘笑穴’,他争分夺秒地把手指挪动到下方的脚心窝内继续抓挠。早就被挠得通红的脚心窝此刻变得更加敏感,光是简单的几次抓挠就让战天宇冒出更响亮的笑声。突然的目标转移也明显不在对方的意料之中,脚心窝里爆发的瘙痒令其呛了口口水,在大笑间猛地咳嗽几声后才回归连贯的笑声。

“滚-滚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战天宇陷入了不知所措的绝境,貌似自己所有的尝试都只是徒劳的笑话。可身体的本能依然跨越了理性思维,他仍旧在试着用笨拙的方式脱离窘境。他的眼底溢出一层湿意,而逐渐模糊的视线从始至终都在盯着不远处的挂钟。秒针走动的频率在这一刻变得比蜗牛还慢,但向前方流动的时间是他现在的唯一希望。

分针来到了‘9’的位置,他只需要再坚持一刻钟就能等到兄弟们了。战天宇想把所有的脑力都聚焦于被解救的希望,可脚心窝内的敏感神经还是不断地把他拉回现实。

留意时间的人不只有战天宇一个。赵昀昊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时间没能缓过来的受刑者还在发出虚弱的笑声。他三两下便将对方右脚的鞋带解开,一把将贵重的联名款球鞋扔到数米之外。

战天宇有些心疼地望向那只刚被丢弃的鞋子,但这绝不是眼下最紧迫的困扰。在思索之间,右脚的白袜已经被一同扔到远处,刚露出的皮肤表面上残留着一番抵抗所导致的汗水。

润滑油的瓶子再度被赵昀昊捡起,可这回的他并没有浪费时间,匆忙将里面的液体挤出后便将其摊开在对方的右脚上。新鲜出炉的大脚还散发着球鞋内的高温,因为出汗而扩张的毛孔充分地将这股油水给吸了进去。赵昀昊的双手各自摸索到一只脚上的肌肤,飞舞的手指不停地在前脚掌和脚心窝里来回转换攻势,不停地在对方适应这阵酥麻触感前更改瘙痒的源头。

“额啊啊、哇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许是右脚尚未习惯被抓挠的感觉,也可能是仍在散发余温的皮肤本就更加敏感,皮肉下的神经竟传来远大于左脚的求救信号。本就在遭受折磨的左脚也不情愿继续被抓痒,双脚都在不停地催促大脑思索出脱困的计划。无止境的巨痒一遍遍地打断战天宇的思绪,理性又清晰的思维逻辑在此刻成为了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被袭击的双足像逃窜的野兽一样不受控制地来回摆荡着,仅凭脚踝处的弹力绳并不能彻底剥夺这双大脚的行动能力。赵昀昊微微皱起眉头,纵使自己的抓痒手法再熟练也无法让每个抓挠的动作精准地落在其最敏感的方位。但宽大的脚底板如同两个近在咫尺的箭靶,只要自己伸出指尖即可触摸到对方双足的皮肉。润滑油的辅助允许他的十指以更快的频率在这层皮肤的表面滑动,每个弯曲手指的动作都在红润的色彩里添加一抹缓慢消失的白色痕迹。

“唔唔-呃呃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帅气的美式前刺此刻沾染上了汗水的光泽,不停分泌出的汗液倾诉着战天宇的不适。修长的脚趾反复地做出好几个蜷缩的动作,仿佛是想以此来赶走那些作祟的手指。而灵活的指尖则是轻松躲开了所有脚趾的敲击,随后迅速地在尺码宽大的足底上找到另一处毫无遮盖的软肉。奋力的抗争没能带来任何成效,战天宇懊恼地在笑声中穿插一声暴躁的低哼。可这个举动只是让赵昀昊察觉到了自己的不悦,对方轻而易举地将两根紧扣在脚掌上的脚趾拨开,顺势在暴露在外的脚趾根上抓挠几下。这阵奇痒像电流一样震慑了他的身躯,所有的抵抗行为都如同按下暂停键一般停滞了一瞬。挂钟的分针抵达了‘10’的位置,可他的身体已经几乎达到了沦陷前的极限。

“靠-靠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片刻后,一声粗口宣誓了战天宇的焦躁。脚趾根下的敏感神经就像是足部肌肉的开关,此处传来的酥麻触感足以让自己的双脚完全脱力。脚踝和脚背处的肌肉都传来了一阵阵酸胀,反复挣扎的动作都变得迟钝不少。

这个破绽给了赵昀昊进攻的机会,对方右手的四根手指一并来到最敏感的脚趾附近。即使战天宇拼命地蜷缩起脚趾,不安分的指尖仍旧轻松地探入脚趾肚和前脚掌之间的缝隙中。它们轻轻地在连接脚掌和脚趾的纹路上扣动几下,简单的抓挠足以让其脱离紧绷的状态。唯独没来凑热闹的拇指来到足弓的位置,指甲的尖端仿佛是在打磨雕刻品一般顺着凹陷的线条描绘起来。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依然继续着对脚趾根的摧残,而无名指和小指则是与拇指一同在前脚掌处抓挠起来,三根来回伸缩的手指就像是在水中飘动的水母。战天宇能清楚地感受到十根手指在自己足底的每个动作,一阵阵巨痒如同涨潮时的浪花一样冲击着脑内的理智。“呜呜-呃呃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痒。好想摆脱这阵痒。

“战同学,你现在可以结束这一切。放弃竞选,你还能保留住最后的尊严。”赵昀昊的声音像极了潘多拉魔盒内的魅魔,荒唐的主意在此时居然充满诱惑力。

就在乱成一团的思维想要就此投降时,战天宇的心中响起四名兄弟的声音。

“阿宇你可以的,一定能弥补我的遗憾。”

“嘿嘿,未来的会长大人可一定要来给我的演出捧场呀。”

“虽然我们明年就毕业了,但肯定会在大选当天来给你撑场子的。”

“你最好成功,这样我后年也就能顺理成章地继位了。”

凌毅、杜宇翔、古罗马、丁皓,这四人都是他坚强的后盾。自己不能因为这种小儿科的折磨手段而放弃大我,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他不能做!

“滚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战天宇几乎是凝聚了所有力气才将一个‘滚’字插进大笑的间隙里。虽然这是他第三次喊出这个音节,可这次的语气却比先前的都要坚定。

流畅无比的抓痒动作似乎迟缓了一瞬,但这个异常在片刻后便被施虐者更正。在刚才的那一刻,赵昀昊仿佛看见原先都已经要示弱的神色里又燃起了战意。眼前的人是个值得敬佩的对手,他也会用最强的王牌来回应这人的决意。

眼看挂钟的分针抵达了‘11’的方位,这场对峙中的双方都知道一切即将临近巅峰。战天宇的手机屏幕上不断地冒出新的来信,想必救兵很快就能救他于水火之中。

赵昀昊深吸两口气,似乎是在为接下来的动作吹响序奏。他看准时机,双手各自把握住那两只不听话的脚。他的掌心和对方的脚心如同接吻一样贴合在一起,左右两边都发出‘啪’的声音,清脆的动静仿佛象征着近在眼前的胜利。两只手的大拇指都牢牢地固定在大脚的脚窝凹陷处,其余的手指将指尖对准了五根脚趾之间的四个缝隙。

“唔-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战天宇顿时瞪大了双眼,即便隔着一层泪花也能看见眼底的绝望。他的脚趾缝是全身最敏感的一处软肉,赵昀昊居然在一瞬间就将所有的攻势都一并锁定在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死穴里。从未体会过的巨痒如同烟花一样在脑海中炸裂,璀璨的火花摧毁了他仅剩的思维能力。

好痒!!

好痒好痒好痒好痒!!!

战天宇从未体会过如此猛烈的瘙痒,高大的身躯爆发出可以与之相比的大笑声。脚趾缝内的痒痒肉就像是链接着全身上下的所有细胞,每当感受到一次抓挠时都能让身体的每个器官都产生极度排斥的厌恶和抵触。可无法逃脱的他却只能默许赵昀昊对自己的摧残,被泪水朦胧的视野已经无法看清挂钟上的时间。战天宇只能发出忠诚的祷告,盼望那根分针能尽快抵达‘12’的终点。而脚趾缝内传来的巨痒却是一遍遍地洗刷着他的意志,每隔几秒都会冒出高举白旗的念头。

“战同学,你考虑好了么?”

又是这恶魔般的低语。他强忍住点头的冲动,用尽仅剩的体力强迫脖颈做出旋转的动作。两行泪顺着眼角滑落,扭头的过程中也将口中的吐沫甩飞在脸颊上。但战天宇没有在乎自身的形象,狼狈不堪的样子令人无法将现在的他和平时的那名骚包帅哥联系在一起。

嘀嗒嘀嗒。

明明耳畔中只回响着自己的爆笑声,他却听见了秒针转动的错觉。战天宇意识到这是大脑活脱脱笑到了缺氧的境界,体力即将透支的自己在此刻清晰地幻听到他最渴望的福音。

即使是假象,这也足以让他支撑过最后的困境。他不会输,他不可能输,他一定会带着好兄弟们的支持走向-

“战同学,我觉得我不用再对你采取威逼利诱的手段了。你很享受我的手法,或许全校同学都应该与你共享这一刻的快乐。”

一阵冷意席卷了他的感官,所有神经仿佛都忽然聚集在胯下的龙根里。赵昀昊的话语在他的心中敲响了最高戒备的警铃,战天宇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身体的支配权。

他硬了。

他竟然被抓痒的戏码给硬生生挠硬了。

战天宇微微抬起下巴,即使透过模糊的视野也能清楚地看见胯间的布料被支成了一顶高立的帐篷。

他这是怎么了?自己对这种事情没有半点兴趣,为何会被挠到-

咔嚓。

闪光灯的白晕笼罩了他的视野。即便眼前的光晕仍未退散,战天宇也知道赵昀昊此刻在做出丧尽天良的恶习。

逐渐清晰的视线里多出了一只修长的手。它的掌心覆盖在肉棒的最上方,轻微的按压触感令这个被唤醒的性器官抽搐了一下。顶端的洞口里分泌出了些许粘液,战天宇知道这是即刻喷发的征兆。

不要。

腰间的带子被扯开,松垮的运动裤随时都能被轻易脱掉。

不要。不可以。

飙升的肾上腺素让眼神回到了常态,笑眯眯的行刑者手中举着一台正在录制的手机。

不要。不可以。不能坚持了。

战天宇颤抖地张开惨白的唇,他必须要用对不住兄弟们的代价来维护自己的清白。

哐啷!!!

铁皮门的巨响令赵昀昊的手机掉落在地上,也让战天宇沉入谷底的心再度燃起希望。他不顾声带的抗议,顶着沙哑的嗓音大喊出声。

“我在这里!!!”

哐啷!!!

哐啷!!!

哐啷哐啷哐啷!!!!!!

“啧。”捡起手机的赵昀昊知道自己今夜是无法得逞了。他不能逗留在这里,被抓包会彻底摧毁他的名声。好在仓库还有一扇不常用的后门,这是他为自己准备好的逃脱路径。

真是可惜,没能让眼前的人坠入最后的癫狂。

但事不过三,这人下次会栽在他手里的。

战天宇发现对方的脸上不再残留着一丝不悦,熟悉的微笑又浮现在那张欠揍的脸上。

“战同学,我们还会见面的。”

他眨眨眼,不知是应该怀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如临大敌的警惕。赵昀昊走向身后的黑暗,而眼前在下一刹便出现了四束手电筒的光明。

-=+=-

时间回到狼人杀第二夜。

每当回想起那两段惨痛的经历,战天宇都会感到后背冒出凉意,就连穿着运动袜和球鞋的双脚都能隐约感觉到一阵酥麻触感。他不自在地跺几脚,双足造成的冲击力被柔软的地毯全然吸收。

该死,居然和那家伙成了队友。

和赵昀昊的恩怨,战天宇从未向伙伴们诉说过。那家伙有无数种方式来损害自己在校内的名望,他不打算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更何况,被这种小儿科般的手段给折磨到下体发硬,这本就是非常不堪入目的事情。纵使好友接二连三地询问,他都没将那晚的情况和盘托出。战天宇自认在性方面没有特殊的癖好,虽然自己总想欺负欺负那些可爱的男孩子,但他绝不是受虐狂。

那当晚被挠到差点射出来,莫非是他还不够了解自己的身体。。。?

想到这,战天宇发出一声烦躁的低吼声。他揉了揉头上的短发,仿佛这样就能缓和焦躁的心情。相对与那些曾经的恩恩怨怨,眼下的情况绝对更为急切。

他看不见狼人阵营的赢面,这是凭借多年的狼人杀经验所得出的结论。从杜宇翔出局的那一刻开始,战天宇的心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这是一场生死游戏,自己不能把性命当作一枚可以拿来下注的筹码。

其实有一条稳妥的路,可他不想走。

回房间前,同为狼队友的丁皓向自己悄咪咪地比了一个倒着的剪刀手,随后单用食指在空中转了几圈。这两个暗号是狼人杀的独特手语:十二号、女巫。

梁佑是女巫。

战天宇闭上眼,烦躁的心绪又像回潮的巨浪一样涌人脑海。虽说自己和梁佑没多少交集,可他也看出了这名小学弟的不对劲。那种紧张的神态绝不是面对暗恋对象的羞涩,而是惧怕搞砸事情的焦灼。

无论是拿到了神牌,还是被丘比特结为链子,不和他同在狼队里的梁佑都是敌人。更不巧的是,注意到这件事情的人决不只有自己和丁皓,梁佑有身份这一点已是全体玩家的共识。

这种过早暴露的好人玩家,向来都活不过第三夜。

也就是说,梁佑绝对活不到最后。

这个判断令战天宇倍感纠结。一方面,他是真的对这名小学弟抱有好感。自己不抗拒谈恋爱,也不介意一直单身下去。比起需要揣摩其心思并展开追求的人,他更喜欢主动坦白心意的追求者。梁佑的心思不难猜,而自己也从未向对方表露过任何态度。他能看见这名小学弟在自己身上花费了多少精力,对方堪比一个围着他转悠的活体监控仪。来路不明的仰慕或许会吓跑别人,可战天宇却不这么觉得。在他眼里,梁佑对自己的执念是可遇不可求的偏爱,这种奇妙的情感联系已经存在了一年之久,且对方没有任何要放弃的迹象。

如果这名爱慕者向自己表白,战天宇是不会拒绝的。他总觉得梁佑的笨拙举动特别可爱,这个认知足以证明对方不处于单相思的境地。

当然,前提得是那人有迈出步伐的胆量才行。

一年来,战天宇不是没给过小学弟追求的机会。他会时不时在社团活动中选择对方身边的位置,也会偶尔主动挑起话题。而这名爱慕者则是典型的有色心却没色胆,光是和自己说话就能令其赤红满面。两人至今都没加上微信,乌龟爬一样的速度让他的好友们倍感好奇,不约而同地质疑这场暗恋的真实性。

“我真的没有得钟情妄想症,他就是喜欢我。”面对一道道怀疑的目光,战天宇的反驳像极了一名普信男。

大四无疑会是繁忙的一年,他决定在这场团建活动中再给小学弟一个主动表白的机会。然而事与愿违,前来参与团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场鸿门宴。

这就来到了现实的另一面:战天宇没有义务去保护梁佑。两人是僵持已久的暗恋者与被暗恋者,小学弟的死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虽说被卷进来的三名学弟都很无辜,可身在狼人阵营的自己跟这三人本就处于对立的立场。这是一场至关生死的游戏,他最好的选择就是无视梁佑对自己的感情,然后残酷地利用对方、抛弃对方。

说得轻巧,实际上却仍是一个困难无比的决定。每当战天宇想狠下心迈出这一步时,梁佑无助的眼神都会瞬间扼杀这个念头。

他还是想要保护小学弟。

战天宇知道这是一条没有可能折中的分叉路,要么成为感天动地的炮灰学长、要么成为冷漠无情的残忍恶魔。

现在的局面对狼人阵营极其不利,而梁佑又是在今天的公投环节中弃票的双药女巫。。。最理智的选择就是将其刀掉,然后诱骗对方用毒药泼掉守卫。

或者,自己可以尝试博取小学弟的怜悯和信任,用自刀的方式为狼队争夺到挥洒毒药的权利。

。。。可万一失败了该怎么办?战天宇不能以自身性命为赌注来布下骗局。

这是他最不想做出的选择。假如自己松口,那赵昀昊和丁皓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达成共识。持有双药在手的女巫是狼队的心头大患,他必须在今晚的联络前做出决断。

但。。。

就在战天宇陷入犹豫不决的旋涡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向墙上的挂钟,后背瞬间冒出凉意。距离十点的到来还有半小时,他想不出会来登门拜访的人选。

透过猫眼,战天宇看见了自己最不想单独面对的身影。笑眯眯的面容、彬彬有礼的姿态,这只可能是那个瘟神一般的笑面虎。

即便两人有着不愉快的渊源,他还是为其开了门。毕竟是队友,万一对方是有要紧事才会在这种时候-

呲。

一股刺鼻的甜腻气味充满了鼻腔。战天宇诧异地瞪大双眼,瞬间变得混沌无比的大脑无法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逐渐昏沉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打量猎物的眼神,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两人就算在狼人杀中所属于同一阵营,却绝不可能是站在同一战线的伙伴。

“。。。靠。”战天宇不甘心地倒下,第三次落入此人的圈套。

-=+=-

“学长,我不想死。。。”颤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战天宇发现自己和小学弟身处于一片漆黑的环境中,对方的手死死拽着他的衣袖。他看不清梁佑的脸,但近在咫尺的面颊上布满泪水,抽泣声如同细针一般刺入心里。

不远处亮起一团光芒。透过刺眼的亮光,战天宇看见了满是花花草草的自然风光。他这时才意识到,此番平平无奇的景色竟象征着遥不可及的自由。怀里的小学弟像是一只沉在海底的船锚,即使用尽力气也无法带其一并逃离。

抛弃他。

抛弃他。

抛弃他!

脑内中突然冒出一个模糊的声音,战天宇鬼迷心窍般地遵从了它的指令。

“学-学长。。。不要。。。”

抛弃他!

战天宇掰开梁佑冰冷的手指。

“求求你。。。救-救救我。。。”

抛弃他!!

战天宇站起身,转向了那团光亮。

“我-我不想死。。。”

抛弃他!!!

战天宇迈出步伐,头也不回地向前跑去。

伴随着逐渐消失的哭泣声,小学弟被自己彻底抛下。他的步伐忽然变得格外轻快,仿佛脚下存在着某种类似弹簧一样的助跑装置。战天宇伸出手,触碰到眼前的光芒。然而他并没有来到期待的外界,那些绿植就像是变成了虚假的投影一样环绕在周围。奔跑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他发现自己无法通过自主意识来停下脚步。双脚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滚烫无比,貌似有无数根手指穿透了鞋底的防护,一遍遍地在他的足底上揉搓着。

不,不是‘貌似’。这就是脚底板被指尖揉捏的触感。战天宇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鞋子里仿佛存在着一个正在抚摸自己双脚的恶魔。

战同学,你又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那股声音忽然变得清晰,是赵昀昊的声音。

-=+=-

战天宇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睁开双眼。他赶忙做出抽回双腿的动作,然而脚踝却被某种阻力格挡住。

“别来无恙啊,战天宇同学。”赵昀昊的声音在他双脚附近响起。

或许是突然惊醒的缘故,全身上下的感官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兴奋。战天宇深吸两口气,意识到自己正平躺在床上,双臂被冰冷的手铐束缚在床头的柱子上。他抬起下巴,映入眼帘的是一副足枷,而自己的双足消失在隔板的另一端。床尾处坐着的是那张熟悉的面孔,似笑非笑的神色看得他后背发凉。

战天宇感受到脚底传来的一阵阵按压,双脚已经被涂满了熟悉的油水,曾多次令自己狂笑不止的十指在宽厚的脚底板上游走着。但它们并没有用尖锐的指尖剐蹭足底的肌肤,而是温柔地用指肚的按压安抚他的双脚。

这不是他第一次享受足部按摩,可赵昀昊在这方面的技术远胜于自己曾体验过的所有足疗服务。对方的双手使出的力度恰到好处,完美地用专业的手法让一个个穴位周边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一根手指用指关节顺着前脚掌的涌泉穴一路来到脚后跟的失眠穴,足底肌肉所感受到的酸爽令他发出一声低吟。这阵舒适感让战天宇忘记了当下的处境,还没彻底苏醒过来的大脑甚至误以为这是一场美妙的梦。刚被唤醒的感官又像是被催眠一般,笨重的眼皮在片刻的清醒后合了起来。

足枷另一端的人在一瞬间内转变了神态,眼底的笑意被阴森的冷意取代。一双宽大的脚底板被按摩油揉搓得白里透红,皮肤表面的油水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一个诱人的色泽。赵昀昊按耐住心中的激动,第三次落在自己手中的双足如同一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挂钟的分针即将走到‘12’的位置,这次将不会再有人能够向眼前的人提供任何帮助。战天宇昏迷了二十多分钟,他在此期间除了将其捆绑之外,其余时间都在为对方提供最为专业的足部按摩。这是那名心理学系的学长所教授给他的手法,两名志同道合的人曾无数次探讨如何将这股‘暴风雨前的宁静’给放至最大,以便在后续的痛苦来临之际造成最残忍的反差。眼前的双脚堪比他亲手烹饪出来的佳肴,赵昀昊能清晰地观察到其皮肤表面的所有纹路,恨不得在下一秒就用自己的指尖在上面舞动起来。他迫不及待地看向挂钟,秒针终于要和分针一同抵达位于圆圈顶端的终点。

就在昏沉的大脑即将陷入睡眠之际,战天宇忽然听见一阵机械般的男声。“现在是夜晚时间,每位玩家只会听见与自己相关的指令。你是狼人,在接下来的三十分钟内请与其余狼队友们讨论今晚的袭击对象。”

广播里的声音来自那名自称‘游戏主人’的神秘人,现在不是休息的时间。战天宇瞪大双眼,仍在享受按摩的双脚突然绷紧所有肌肉。而提供服务的十指也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戒备,指肚在脚底板游走间造成的触碰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卖力,轻抚的动作与自己曾多次经历过的抓挠几乎一模一样。全身上下的寒毛都不约而同地立了起来,双臂的皮肤表层也冒出一层鸡皮疙瘩。战天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对赵昀昊放下防备之心,更何况双脚已经落入了对方手中。

“喂?”床头柜上的平板里传来丁皓的声音,这是狼队在夜间用来通讯的平台。

“我-哇啊啊!!”战天宇刚想开口求救,双脚处传来的一阵巨痒便打断了他的呼喊。他抬起头,这才发觉为他按摩的那双手上佩戴着类似利爪一样的金属手甲。先前的十指只使用了指肚的柔软肌肤与自己的足底发生触碰,温和的互动方式并未让他产生危机意识。这让战天宇彻底忽略了这些手指的攻击性,直到现在才发现它们所装备的恐怖武器。

“已经静音了,他听不见。”赵昀昊的声音十分温和,所说出的话却令人感到不安。

“你这次又想干什么?”他下意识地想往后方退去,却又被禁锢脚踝的那副足枷阻止。战天宇回想起曾经的那两段经历,下意识地蜷缩几下脚趾,足部肌肤皮下的神经仿佛已经感受到了一阵阵瘙痒。“。。。现在可没功夫商量会长竞选的事。”

“嗯,不是为了那个。”对方点点头。“是为了狼队的共同利益。”

他刚想表示狼队还有第三个人,赵昀昊却已经举起一根手指。“丁同学早就不是我们的伙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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