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场空旷而寒冷。

空气中弥漫着制冷剂特有的金属味。唯一的声响是冰刀切割冰面时发出的尖锐“嘶嘶”声，以及回荡在空旷场馆中的音乐——一段节奏强烈、旋律激昂的二次元电子舞曲，这是他们为半职业赛精心挑选的曲目。

凌站在冰场中央，试图适应她的新“皮肤”。

她全身被黑色的训练用莱卡紧身衣包裹得密不透风，从脚趾尖到手指尖，每一寸皮肤都被覆盖。布料紧贴着她的肌肉线条，既保温，又像第二层神经，放大了每一次肌肉的收缩。

但真正的挑战是头壳。

那是一个制作精良的Kigurumi头壳，有着巨大的、闪烁着高光的紫色眼睛，小巧的鼻子和永恒不变的、微微上翘的可爱笑容。头壳内部填充着海绵，视野被限制在两个视窗内，世界被切割成了不自然的形状。她的呼吸在玻璃纤维内壁上形成了一层薄雾，声音在内部回响，沉闷而失真。

好热……而且视野比想象中还要窄。 凌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带着塑料和胶水的气味。她不再是凌，她是这个“角色”。

辰滑到她身边停下，冰屑飞溅。他也穿着同样的黑色紧身训练衣，勾勒出他比凌更显精瘦但结实的体型。

"准备好了吗？" 辰的声音传来，隔着她的头壳，听起来很遥远。"记住，第一个动作是扶腰托举接转体。力量，稳定。" 凌点点头，头壳的重量让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显得有些迟缓。

音乐进入了高潮部分。他们开始加速。

这是他们第一次全装演练这个反传统的节目——由女伴托举男伴。为此，凌在健身房花了无数时间增加力量，但穿着这身装备在冰上实践完全是另一回事。

接近托举点。辰做好了起跳准备。凌迅速滑到他身后，双手卡住他的腰部。

时机到了。

"起！" 辰低喝一声，向上跃起。 凌咬紧牙关，核心收紧，手臂猛然发力，试图将辰的全部重量举过头顶。 汗水瞬间在紧身衣下爆发。在托举的瞬间，辰的重量、冰鞋的额外负荷，以及头壳带来的平衡感缺失，同时向她袭来。她的手臂肌肉在莱卡布料下剧烈颤抖。 辰感觉到了她的挣扎。他尽力保持身体笔直以稳定重心，他的视线正对着那张巨大的二次元面孔。那张脸依然在微笑着，甜美而空洞，但这具身体却在传递着巨大的压力。 她撑不住了。 凌的视野在晃动。太重了……看不到平衡点…… 她的脚步乱了，冰刀在冰面上划出一道失控的轨迹。托举仅仅维持了两秒钟就崩溃了。 他们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冰面上。 这不是普通的摔倒。由于托举时的惯性和紧密的姿势，他们几乎是纠缠在一起滚落的。辰的身体压在了凌的身上，冰面的寒气瞬间透过紧身衣传来，刺痛着他们发热的皮肤。 音乐还在继续，震耳欲聋。 "凌！" 辰迅速翻身，撑起身体，查看她的情况。 凌仰面躺在冰上，胸口剧烈起伏。头壳因为撞击歪向了一边，那张可爱的笑脸此刻显得有些滑稽和诡异。她急促地喘息着，但在头壳的阻隔下，辰只能听到沉闷的、仿佛被困住的呼吸声。 "你还好吗？" 辰伸手去扶她，他的手掌按在她被紧身衣包裹的肩膀上，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和热度。 凌没有立刻回答，她还在喘息，头壳内的空气似乎已经耗尽。 辰皱起眉头。他看不到她的表情，无法判断她是痛苦还是仅仅是力竭。这种失联感让他不安。"凌，说话。" "我……我没事……" 凌的声音终于传来，嘶哑而微弱，"呼……太闷了，而且平衡感完全不对。" 辰看着她，目光扫过她被黑色紧身衣完美勾勒出的、因喘息而起伏的丰满胸部，又迅速移开视线，转向了放在场边的背包。

"我们需要能监控你呼吸和发力节奏的东西，" 辰站起身，滑向场边，"试试看这个。"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特制的训练用呼吸哨，然后滑了回来，在凌面前半跪下。

"把这个含在嘴里。在头壳里面。" 他将哨子递给她，"这样，我至少能通过声音知道你什么时候在发力，什么时候需要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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