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街頭

柏林，選帝侯大街。午後的陽光帶著一絲秋日的涼意，灑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戈林穿著剪裁合體的深灰色風衣，身姿挺拔如昔日的帝國雄鷹，金髮在陽光下閃耀著近乎不真實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氣，空氣裡混雜著咖啡香、汽車廢氣和一種久違的、屬於「家」的複雜氣息。傷感和懷舊在他冰藍色的眼底一閃而過，隨即被一種刻意為之的、充滿元氣的青年朝氣所取代。他步伐輕快，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彷彿只是闊別已久的遊子歸來。

然而，他並非獨行。

落後他半步，是個身材同樣高挑、氣質卻截然不同的男人。撒旦——或者說，此刻幻化成人的「路西法」。他收斂了那駭人的血瞳，深紅色的虹膜在陽光下呈現出一種近乎深邃的褐色，但那份非人的銳利感依舊隱約可見。標誌性的白色中長髮隨意地攏在耳後，露出飽滿的額頭和過分俊美卻帶著一絲陰鬱的側臉。他穿著昂貴的黑色羊絨大衣，內搭深酒紅色高領衫，優雅得如同從中世紀油畫中走出的貴族，卻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冰冷氣場。

這對組合走在柏林街頭，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兩顆隕石。

路人的反應堪稱一場小型社會實驗的切片：

年輕女孩（尤其是腐女群）： 目光如同雷達般瞬間鎖定。竊竊私語伴隨著壓抑的興奮尖叫在人群中蔓延。

「天啊！快看那對！銀髮美人攻×金髮陽光受！這顏值是真實存在的嗎？！」

「救命！那個銀髮帥哥的眼神！他看金髮小哥哥的眼神簡直要把人吸進去！滿滿的佔有欲啊！AWSL！」

「磕到了磕到了！你看金髮那個走路帶風，銀髮那個寸步不離，眼神拉絲！絕對是熱戀期！」

手機鏡頭悄悄舉起，對著這對「行走的耽美小說封面」瘋狂抓拍，#柏林偶遇神仙顏值CP# 的tag已經在某社交平台開始醞釀。

中老年柏林市民與歷史愛好者： 反應截然不同。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尤其是經歷過二戰或對那段歷史有記憶的人，在看到戈林那張臉時，瞳孔猛地收縮，臉上血色褪去，手中的咖啡杯差點掉落。

「Mein Gott…（我的上帝啊）… 這…這不可能…」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摀住了嘴，眼神充滿驚駭和難以置信，「他…他看起來太像…太像那個…戈林…年輕時的戈林…」

一位戴著眼鏡、腋下夾著歷史書的學者，腳步猛地釘在原地，眼鏡滑到了鼻尖也忘了推。他死死盯著戈林，嘴唇哆嗦著：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整容？還是…惡作劇？但這氣質…這神態…還有那該死的相似度…簡直是歷史的幽靈…」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在崩塌。

「幻覺…一定是幻覺…」 另一位老人喃喃自語，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睜開時，那耀眼的金髮身影已經走遠，只留下他一身冷汗。

模特兒星探/時尚從業者： 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蠢蠢欲動。他們目光灼灼地在戈林的健碩身材、完美頭身比以及撒旦那獨特而極具侵略性的俊美上來回掃視。

「攔住他們！快！問問有沒有興趣拍廣告！這氣質太獨特了！」

「那個金髮的是標準的日耳曼男神臉！銀髮的…老天，那氣場，拍高奢品牌絕對炸場！」

「可惜…那個銀髮帥哥的眼神太嚇人了，感覺靠近會被凍死…」

戈林對周圍的騷動似乎渾然不覺，或者說，他早已習慣了成為焦點。他興致勃勃地停在一個裝飾著彩燈、排隊的冰淇淋車前。

「來兩個！」他用流利的德語對店員說，聲音帶著一種舊日貴族的腔調，笑容燦爛得晃眼，「一個香草，一個…巧克力！」 他回頭，看向身後的撒旦，冰藍色的眼睛裡帶著一絲促狹的邀請，「嚐嚐人間的味道？」

撒旦面無表情，但猩紅（偽裝成褐色）的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探究。他微微頷首，算是同意。

戈林拿著兩個甜筒回來，將巧克力味的遞給撒旦。撒旦接過來，動作優雅，帶著一種審視實驗品般的疏離感。他學著旁邊路人的樣子，嘗試性地舔了一口。冰冷、甜膩、帶著可可的微苦……一種毫無力量、純粹感官的體驗。他微微蹙眉，似乎覺得這太過……幼稚。

就在這時，他看到戈林已經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香草味的冰淇淋，嘴角沾上了一點白色的奶油。這個畫面瞬間刺中了撒旦某根神經——他想起了那個該死的地獄幼崽，想起了戈林對它流露出的那種讓他嫉妒得發狂的溫柔！

一種強烈的、近乎本能的衝動攫住了他。他需要獨佔這份「專注」，哪怕是這種幼稚的甜食時刻。

「餵我。」撒旦的聲音不高，帶著他慣有的命令式口吻，但在戈林聽來，卻透著一股彆扭的、孩子氣的強硬，像極了想要引起注意的撒嬌。

戈林的動作頓住了。他轉過頭，看著撒旦那張俊美卻寫滿「你必須服從」的臉，冰藍色的眼睛裡先是閃過一絲愕然，隨即被一種深諳此道的、屬於「柏林情聖」的玩味光芒所取代。嘴角勾起一個狡猾的、帶著絕對誘惑力的弧度。

「如你所願，Mein Herr（我的主人）。」 戈林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寵溺。

他不但沒有直接用甜筒去碰撒旦的嘴唇，反而故意「手滑」了一下！那沾著濃鬱巧克力醬的冰淇淋尖端，不偏不倚地、極其精準地蹭在了撒旦那完美得如同雕塑的嘴角上！深褐色的醬汁在那冷白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極其顯眼、甚至有些狼狽的痕跡。

周圍瞬間安靜了幾秒。腐女們倒吸一口氣，眼睛瞪得溜圓，摀住了嘴巴，心臟狂跳——來了！名場面預警！

撒旦的眉頭瞬間擰緊，猩紅的怒意幾乎要衝破偽裝的褐色！他周身的氣壓驟降，彷彿下一秒就要將這個冒犯他的凡間造物連同整條街一起凍結！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戈林動了。

他沒有道歉，沒有擦拭。他微微傾身，動作快如閃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侵略性，卻又在最後一刻化為極致的纏綿。他伸出舌尖，帶著溫熱和不容置疑的力道，極其精準地、緩慢地、甚至帶著一絲舔舐的意味，沿著撒旦嘴角那道巧克力醬的痕跡，輕輕掃過！

時間彷彿凝固了。

撒旦的身體瞬間僵硬！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戈林舌尖的溫熱觸感，那輕柔的刮蹭帶來的細微電流，以及對方呼吸間混合著香草甜味的溫熱氣息噴在自己臉頰上。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戰慄感從被觸碰的皮膚瞬間竄遍全身，讓他那足以凍結地獄岩漿的怒火，詭異地卡在了爆發的邊緣，變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麻痺。

而周圍，腐女CP粉的理智徹底蒸發！

「啊啊啊啊啊啊——！！！！」

「他舔了！他舔了！！！當街舔嘴角！！！」

「攻受立判！！！金髮是釣系誘受天花板啊！！」

「銀髮美人攻石化了！！這反差萌！我死了！！！」

「姐妹快拍！世紀名場面！！！#柏林冰淇淋之吻# 預定熱搜第一！」

尖叫聲此起彼伏，甚至有激動過度的女孩互相攙扶著，一副快要暈厥過去的幸福模樣。

而那位歷史學者，此刻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他扶著自己快要掉下來的眼鏡，臉色煞白，嘴唇哆嗦得說不出完整的話：

「戈…戈林…赫爾曼·戈林…在…在選帝侯大街上…當眾…當眾舔一個銀髮男人的嘴角？！！」

「幻覺…一定是嚴重的幻覺…或…是我瘋了？」他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齜牙咧嘴，「上帝啊…這世界怎麼了…」

「歷史書上…沒寫他有這一面啊…」 他旁邊的同伴，同樣一副世界觀碎裂的表情，「這…這比第三帝國復闢還讓我難以接受…」

戈林彷彿完全屏蔽了周圍的尖叫和石化，他舔乾淨撒旦嘴角最後一點痕跡，直起身，冰藍色的眼眸帶著得逞的笑意和一絲挑釁，直視著撒旦那雙翻湧著驚濤駭浪的「褐色」眼眸。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像是在回味巧克力的味道，又像是在回味剛才那驚世駭俗的舉動。

「味道不錯，不是嗎？」 戈林的聲音帶著情聖特有的慵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將手中剩下的一點香草冰淇淋遞到撒旦唇邊，彷彿剛才那個驚世之舉只是再平常不過的小插曲，「現在，嚐嚐我的？」

撒旦看著他，看著他那雙在陽光下如同淬火藍寶石的眼睛，看著那抹混合著戲謔、無畏和某種更深沉東西的笑容。周圍的喧囂、尖叫、快門聲、路人的震驚……彷彿都化為了模糊的背景音。

他沉默了幾秒，最終，緩緩低下頭，就著戈林的手，咬了一口那香草味的冰淇淋。冰冷的甜膩在口中化開，而剛才嘴角被舔舐的地方，卻彷彿還殘留著一種灼人的熱度，一路燒進了他冰冷了百億年的心臟深處。

這場柏林的「約會」，遠比撒旦預想的…要「刺激」得多。而戈林，這位地獄的「新娘」，永遠知道如何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刻，掀起驚濤駭浪。

我旁邊的「人」比恐怖片恐怖

選帝侯大街的冰淇淋「事故」餘波未平，#柏林冰淇淋之吻# 的tag已經在社交網絡上掀起小型風暴，但兩位當事人——或者說，一位當事人和一位非人當事人——顯然毫無自覺，或者說毫不在意。

戈林興致勃勃地指著街角一座復古風格的電影院，巨大的霓虹燈牌閃爍著新上映電影的名字——《午夜尖叫：柏林地下墓穴》（一部虛構的、主打氛圍和一驚一乍的德式恐怖片）。

「看電影？」戈林冰藍色的眼睛在霓虹燈下閃著光，帶著一種純粹的、屬於年輕人的好奇和懷舊，「我記得以前在柏林，電影院可是時髦的好去處。如何？體驗一下現代人的『恐懼』？」他嘴角噙著一絲狡黠的笑，顯然是想看看這位地獄之主對人類製造的恐怖有何評價。

撒旦瞥了一眼海報上張牙舞爪的骷髏和陰森的地下通道，猩紅（偽裝成褐色）的眼底掠過一絲極其明顯的、如同看螻蟻般的不屑。人類的恐懼？在他眼中，那不過是些粗糙的聲光效果和拙劣的模仿，連地獄最底層痛苦的萬分之一都無法觸及。但看著戈林眼中那躍躍欲試的光芒，那句拒絕的話在舌尖轉了個彎。

「…隨你。」他聲音低沉，依舊是命令式的口吻，但尾音裡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縱容。他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能讓戈林露出如此……天真的期待。

買票，進場。戈林輕車熟路，甚至買了最大份量的奶油爆米花和兩杯可樂。撒旦皺著眉頭接過那杯冒著氣泡的黑色糖水，指尖傳來的冰涼觸感讓他覺得這玩意兒比地獄熔岩還古怪。

昏暗的放映廳裡坐滿了人。戈林和撒旦這對顏值和氣場都過於突出的組合一出現，立刻又引發了一陣低低的騷動。即使光線昏暗，腐女們的雷達依舊精準：

「是他們！冰淇淋CP！！！」

「天啊他們也來看恐怖片？銀髮美人攻會不會害怕然後躲進金髮小哥哥懷裡？」

「這身高差體型差…黑暗中貼貼…嘶哈嘶哈…」

手機在黑暗中悄悄亮起，對著兩人模糊但依舊能辨認的輪廓瘋狂抓拍，#冰淇淋CP電影院約會# 瞬間成了#柏林冰淇淋之吻# 的關聯話題。

而那位在街上世界觀碎裂的歷史學者，好死不死地也買了同一場的票（純粹是巧合，他想用恐怖片刺激一下自己混亂的神經）。當他藉著銀幕的光看到前排那兩個熟悉得刺眼的側影時，他感覺自己的血壓瞬間飆升。

「陰魂不散…」 他絕望地低語，扶住了額頭，

「赫爾曼·戈林…和一個男人…來看恐怖片…還吃爆米花喝可樂…」 他旁邊的朋友已經放棄思考，一臉麻木地嚼著爆米花：「也許…是平行宇宙？或者…我們真的瘋了？」

燈光熄滅，電影開始。陰森的音樂，搖晃的手電筒光束，吱呀作響的古老門扉…典型的恐怖片開場。

戈林看得津津有味，身體微微前傾，時不時抓一把爆米花塞進嘴裡，發出輕微的咔嚓聲。當銀幕上突然跳出一個腐爛的殭屍臉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音效時，放映廳裡響起一片女生的尖叫聲。

戈林：「噗！」他沒被殭屍嚇到，反而被周圍此起彼伏的尖叫逗笑了，肩膀微微抖動。他下意識地想把爆米花桶遞給旁邊的撒旦分享這「有趣」的時刻。

然而，他扭頭一看，愣住了。

撒旦根本沒在看銀幕。他那雙深邃的「褐色」眼眸，在銀幕忽明忽暗的光線下，正一眨不眨地、極其專注地盯著戈林的臉！彷彿那變幻的光影、刺耳的音效、可暢的畫面，都不及戈林在黑暗中微微發亮的金髮輪廓、咀嚼爆米花時臉頰的微動、以及被驚嚇音效逗笑時嘴角揚起的弧度來得吸引人萬分之一。

他的眼神，像最精密的探測器，貪婪地掃描著戈林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那不是看恐怖片的眼神，那是在「欣賞」一件獨一無二藏品的眼神，帶著絕對的佔有和一種…病態的滿足感。

「……」 戈林遞爆米花的動作僵在半空。他當然知道撒旦在看什麼。那視線如有實質，穿透黑暗，緊緊纏繞在他身上，比電影裡的殭屍更讓他「毛骨悚然」——當然，是另一種意義上的。

「咳，」戈林清了清嗓子，冰藍色的眼睛在黑暗中轉向撒旦，帶著一絲戲謔和無奈，「閣下，電影在那邊。」他指了指銀幕，上面正上演著一場血漿四濺的追逐戲。

撒旦的視線終於從戈林臉上移開，極其冷淡地掃了一眼銀幕上被怪物撕扯的龍套角色，薄唇微啟，吐出幾個冰冷的字：

「虛假。 毫無價值。」

他的評價如同給電影判了死刑。隨即，那專注到令人心悸的目光再次落回戈林臉上，彷彿在說：只有你才是真實的，值得我關注的。

戈林扶額，內心哭笑不得。他這位「丈夫」的偏執，真是隨時隨地都能刷新下限。他索性不再理會，繼續看電影，但被那樣灼熱的視線盯著，感覺後背比在地獄競技場挨刀時還緊繃。

這時，電影進入了一個相對平靜但氛圍詭異的橋段。主角在黑暗的墓穴中摸索，只有水滴聲和喘息聲。後排的一對小情侶似乎被之前的驚嚇嚇到了，女孩小聲對男友說：「好可怕…你抱緊我一點…」

這細微的聲音在安靜的放映廳格外清晰。

戈林明顯感覺到旁邊撒旦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接著，一隻冰冷的手極其自然地、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環過了戈林的後腰！

戈林：「？！」

撒旦的動作流暢而霸道，手臂收緊，將戈林的身體往自己這邊帶了帶。他的下巴幾乎要擱在戈林肩膀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戈林的耳廓。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刻意模仿的「無辜」和絕對強勢的命令，在戈林耳邊響起：

「害怕。 抱緊我。」 那語氣，彷彿在陳述一個不容置疑的事實——不是他害怕，而是戈林必須抱緊他。

後排的腐女雖然聽不清具體內容，但藉著銀幕的光看到銀髮美人主動摟住金髮帥哥的腰，還把頭靠過去在耳邊低語…瞬間集體倒吸一口涼氣，摀嘴憋笑，激動得互相掐胳膊。

「啊啊啊他A上去了！主動摟腰貼貼！」

「還說不是害怕！口嫌體正直！」

「救命！這佔有欲！連恐怖片的氛圍都要利用來貼貼！」

「金髮小哥哥都僵住了！耳朵是不是紅了？！」

那位歷史學者，透過眼鏡片看到前排那幾乎依偎在一起的輪廓，感覺自己的學術生涯和人生觀一起在眼前崩塌。

「摟…摟腰了…」 他聲音顫抖，像夢囈一樣，「赫爾曼·戈林…被一個銀髮男人…在電影院裡…摟著腰…還…還被要求抱緊…」

「天啊…或撒旦也行…誰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旁邊的朋友已經徹底放棄治療，開始認真思考平行宇宙理論的可能性。

戈林僵在撒旦冰冷的懷抱裡，耳邊的呼吸帶著灼人的熱度。他冰藍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有對撒旦這拙劣模仿和強行貼貼的荒謬感，有一絲被冒犯的惱怒，但更深層處，或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還有一絲……隱密的、被這種極致偏執所取悅的悸動？

他嘆了口氣，帶著一種「真拿你沒辦法」的縱容（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身體放鬆下來，微微向後靠在了撒旦的懷裡。他沒有伸手回抱，但這份默許的依靠，已經讓環在他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緊。撒旦的嘴角，在戈林看不見的陰影裡，勾起了一個極其微小、卻充滿饜足的弧度。

銀幕上，恐怖片的主角還在尖叫著奔逃。

銀幕下，地獄之主摟著他的人類「新娘」，彷彿擁有了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藏，對那虛假的恐懼與死亡視若無睹。

戈林抓了一把爆米花，塞進嘴裡，咔嚓一聲，打破了兩人之間黏稠的沉默。他看著銀幕上誇張的怪物，突然低聲笑了起來，帶著柏林情聖特有的玩世不恭，湊到撒旦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氣聲說：

「Mein Teufelchen（我的小惡魔）… 你這『害怕』的樣子，可比電影裡的殭屍…有趣多了。」

撒旦環在他腰上的手，懲罰性地輕輕掐了一下，換來戈林一聲低低的悶笑。黑暗中，兩人的氣息交纏，比那恐怖片營造的任何氛圍都要曖昧和…危險。這場柏林的「約會」，在電影院的黑暗裡，達到了某種荒誕又旖旎的高潮。對他們來說，銀幕上的 《午夜尖叫》，遠不及身邊彼此帶來的「心跳體驗」來得真實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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