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 悸动的种子

接下来的时间，我像在梦游。看了“石抱刑”——女人被束缚着抱紧一块巨大的、冰冷的仿制岩石，双腿被压得变形；看了“箱中女”——只露出头部和部分躯干，身体被关在狭小的木箱里，眼神迷离。总数不多，但每一个展品都构思精巧，带着强烈的感官刺激和独特的美学表达。手机相册塞得满满当当，几百张照片，足够我回味很久很久。

精神在震撼和刺激中变得有些疲惫，下体那种隐秘的湿润感也一直没完全消退。我决定离开。回到前厅，那位兔女郎依旧站在那里，像一尊美丽的雕像。

我低着头快步走向出口，只想快点回到外面的阳光和正常空气里。

“请稍等。”她的声音叫住了我。

我身体一僵，疑惑地回头。

她绕过前台，走到我面前，脸上还是那副职业化的微笑，但眼神似乎在我烧红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秒。她递过来一张卡片。

又是那种黑色磨砂质感的硬塑料卡片。和我进门那张很像，但更简洁。上面没有任何图案或说明，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邮箱地址，冰冷而神秘。

“我们正在为下一次更大规模的展出招募展品。”她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有偿。如果您……或者您认识的朋友有兴趣成为艺术展的一部分，欢迎通过这个邮箱联络我们。”

展品？成为……展品？像十字架上的圣女？像木马上的女人？像箱子里的人？

轰的一声，血液似乎全冲上了头顶。我几乎是抢一般抓过那张卡片，指尖碰到她冰凉的手指，触电似的缩回。卡片像块烙铁一样烫手。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不敢再看她项圈上的那个铁环，转身几乎是跑着冲出了那扇沉重的门。

外面阳光刺眼，商业街的喧嚣扑面而来，让我瞬间回到了现实世界。我爬上那半层楼梯，扶着那已经被晒得有点发烫的栏杆大口喘气，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小小的、沉甸甸的黑色卡片。心脏还在狂跳，不是因为奔跑，而是因为那个邮箱地址像一颗带着尖刺的种子，被狠狠摁进了我刚刚被撬开一道缝隙的心田里。配菜？不。那张黑卡和邮箱指向的似乎是……成为配菜本身的可能性。一种难以言喻诱惑的战栗，沿着脊柱一路爬升，让我在七月的阳光下，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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