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反光背心的交警从侧面走到曲一迪的驾驶位旁边，曲一迪配合的摇下车窗。交警身上别着的对讲机传来电流的声音有些刺耳，令曲一迪的表情有些扭曲。

　　“女士，请吹一下。”交警将手中的仪器递到驾驶员的嘴边。曲一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吹出。她的气息十分平稳，只想着赶紧配合完这微不足道的小事。

　　滴滴。酒精测试仪突然红光大作，还伴有响声。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交警和曲一迪都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还是交警反应比较快一点，他眉头紧皱，不知道按了什么，先让测试仪安静了下来，随后语气有些强硬的对曲一迪说道：“女士，麻烦您配合一下我们，下车接受进一步的检查。”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在里面，虽然用的是敬词，但是曲一迪知道对方只是例行公事，根本就没有给自己拒绝的权利。

　　“嗯。”曲一迪乖巧的答应着，推开车门，凉鞋鞋底与马路碰撞发出清脆的啪声。下车后，女孩关上车门，乖巧地站在警察旁边。她能够清晰的听到交警正在使用对讲机沟通，表示发现了一起疑似酒驾的案例，让他的同事将后面的车流进行引导。

　　做完这一切后，刚才的交警将曲一迪带到了路边。这里已经有一名年长的交警在等着他们了。那人手里拿着一个黑盒子，将手中的东西展示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是呼吸式酒精检测仪，现在我将它开机。”

　　交警按照规范的流程打开检测仪，然后又拿出了一个没有打开过的一次性吹嘴。刻意又缓慢的撕开外面的塑料包装袋，让曲一迪知道这一套流程没有任何的问题。这些都做完后，将手里的吹嘴插入到测试仪中。

　　吹嘴咔的一声插入到测试仪里面。声音很清脆，听的曲一迪甚至有些入迷。她活动了一下脚趾，指甲油透着黑丝若隐若现。

　　也许是饭后的漱口水残留吧，即使被交警请到了这里，曲一迪倒也并不慌张。因为她十分清楚自己并没有酒驾，以往她也没有犯罪记录，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把她和毒品联系在一起。

　　凉风吹过，曲一迪缕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将长发扎在脑后。夏日的凉风并不常见，她眼睛微眯，看着交警做完一切后，将吹嘴递到自己的嘴边。

　　“女士，请对着这个吹嘴连续，缓慢的进行吹气。”

　　曲一迪用双手拖住吹嘴，从容的深吸一口气，然后将嘴整个埋在一次性塑料吹嘴里，像是在测试肺活量一般，长长的将这口气完整的吹了进去。

　　她用的漱口水里含有清新口气的成分。透过检测仪另一段呼出的气体还带有一些香气。

　　检测仪上的数值不断上升，最后停在了76g/100ml上。这个数值已经达到了酒驾的范畴。

　　“您今天是否有喝酒？”年长的交警眉头紧锁的审视着面前的女孩。她的面色和仪器的数值看着有些对不上，而仪器又不可能出错。

　　曲一迪摇了摇头，快速的否认掉交警的问题。“我今天没有喝酒，或者说我本身就没有喝酒的习惯或者爱好。”女孩轻松的回答着，“我刚才吃完饭用的漱口水里有可能含有酒精的成分。可以给我一瓶矿泉水让我漱漱口，然后重新再测一次吗？”

　　女孩说话的时候十分坦然，嘴角微微上扬，带有自然的笑容。此时的她像是在和朋友闲聊，而不是在回答问话。

　　或许是站的有些累了，女孩的脚趾不自觉地动了几下，随后抬起左脚，将左脚靠在右脚的脚后跟处。凉鞋的边缘摩擦着地面，发出细微的响声。

　　这样或许也能解释为什么这么高的数值人却依然清醒。交警眼中的怀疑稍微缓和了一些。他将这些证据全都记录下来，然后对着曲一迪说道：“没有问题。您先在警车里稍作休息，我们等会儿漱完口后再测一次。”老交警指了指不远处停在一起的警车，示意曲一迪跟着他去到那里。

　　曲一迪点点头，迈开步子，凉鞋踩在马路上面，步伐轻盈而又从容。她的背影在灯光下拉出一道细长的影子，黑丝在腿上勾勒出流畅的线条。像是挑衅一般，或者是证明自己没有喝酒，女孩甚至踮起脚尖转了个圈，然后继续往前走。

　　警察帮她打开了警车后座的门，示意女孩坐进去，然后从外面将门关好。曲一迪依旧带着笑容，仿佛一切的麻烦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晚风吹过，地面上的落叶沙沙作响。由于警车后座的门只能从外面打开，倒也不担心曲一迪会趁着这个时候独自逃走。警灯的红蓝光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交错的光影，像是夜色里跳动的脉搏。曲一迪将凉鞋蹭掉，盘腿坐在警车的后座上，黑丝包裹的腿在狭窄的空间里微微叠放，裙摆自然垂落，露出凉鞋外那双涂着淡粉色指甲油的脚趾，此刻正无意识地轻点着空气。

　　由于只是协助调查，交警并没有没收女孩的手机。曲一迪淡定的拿出手机拍了两张警车内的照片，然后便打开了小某书，安静的刷着，排解无聊的时光。

　　十分钟的等待像是一段被拉长的静默，警车门“咔”地一声被拉开，年长的交警站在门外，反光背心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他的脸庞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模糊，语气一如既往地公式化：“下来吧，再测一次。”

　　他朝晓然点了点头，眼神里已没有了先前的锐利，只剩下一抹程序化的平静。女孩轻轻“嗯”了一声，她缓缓放下盘着的双腿，脚趾灵活地探进搁在地板上的平底凉鞋，鞋底与脚掌贴合时发出轻微的“嚓嚓”声响。她起身下车，动作从容，黑丝在灯光下泛着微光，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像是夜风中的一抹暗影。她的脚趾在凉鞋的开口处微微蜷了蜷，像是适应着地面传来的凉意，步伐却依旧轻盈，仿佛这场检查只是她夜晚行程中的一个小插曲。

　　交警递给了曲一迪一瓶没有打开过的农夫三拳，瓶身在路灯下反射出细碎的光点。声音低沉却不失礼貌地说着：“漱漱口吧，然后我们再测一次。”

　　接过水瓶，修长的手指轻松将瓶盖拧开。伴随着“咔”地一声轻响，她仰头喝了一小口，矿泉水在口腔内旋转，随后优雅地吐到路边的下水井里。

　　还是和刚才一样的流程，还是一个全新的一次性吹嘴。曲一迪和刚才一样，对着仪器猛吹了一口。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数值在20mg以下，并没有上升到酒驾的高度。

　　交警盯着屏幕，点了点头，眉头舒展，语气里多了一丝轻松：“没事了，耽误了您一些时间，感谢您的配合。”他收起仪器，转身朝她的黑色轿车走去，示意她跟上。曲一迪迈开步子，凉鞋踩在马路上上，走路的声音清脆且有节奏，好像是一只自由的小鸟一样。

　　来到车旁，交警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曲一迪，语气里带着几分提醒的意味：“希望以后不要在遇到相同的事情。也千万要记住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职业化的严肃，但眼神已经柔和许多，像是在完成一场例行公事的收尾。

　　曲一迪点点头，嘴角依然挂着微笑，声音轻快却又不失礼貌的回答道：“好的，谢谢您。”她拉开车门，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坐进驾驶座时，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裙子，脚趾在凉鞋里轻轻动了动，像是在舒展身体的最后一丝余韵。从里面将车门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像是为这场小插曲画上句号。

　　发动汽车，曲一迪驾驶着她的邪恶大鼠标继续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只要自己足够小心，毒品的事情就一定不会牵扯到自己的身上。

　　至于那些女孩，又关自己什么事呢！

　　此时的李晴被推到了一个全是软包的小房间里面，白炽灯挂在屋顶，发出刺眼的光。李晴闭上眼睛，但是薄薄的眼皮无法将光亮完全挡住。她想用手辅助遮盖一下眼睛，但这却是晚安不可能的事情。绑带将她牢牢固定在担架床上，除了脑袋和脚趾，她全身上下就没有能动的地方！

　　担架床也被卡扣固定在地面上，不会因为李晴的挣扎而移动，因此也绝不会带来二次伤害。

　　或许，我应该认命？

　　都已经这个田地了，我到底还能做些什么？那么多的毒品，就算是我什么也不说，也能够给我定罪吧。

　　但是，我又能交代什么呢？我又不，知道毒品的来源，也没有上家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这批东西会运往何处，完全没有减轻罪行的可能。

　　疲惫像潮水般袭来，吞噬了李晴所有的思维。她的眼皮没有睁开，呼吸渐渐平稳，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已经是睡了过去。

　　在梦里，应该是甜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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