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新的一天就要有新的开始，窗外阳光正好，照得他桌上的部门结构图都亮了几分。现在毕竟组员够多了，他不用像以前那样亲自冲锋陷阵。陶丹宜和曹秀娜各领着人马在前线冲业绩，一个比一个生猛，后方又有上官昕和柳筠盯着数据，安安稳稳。他这个总监，每天就是给这群精兵强将指个方向，再打打她们的屁股让她们能跑更快就行了，毕竟新一组的那些狼也不是等闲之辈。

省下来的时间，常超都泡在书和行业报告里。当领导光会喊口号可不行，得知道往哪儿冲才是对的。沙乐乐正式被派出去做销售了，凭她的工作经验已经可以轻松负担起一块区域的工作，她在新的位子上干得风生水起。

想到团队，杨正义那倔驴似的脸就浮现在眼前。常超原本是想先帮他搞定人事部，结果杨正义脖子一梗，表示他想先自己试试，靠自己的本事跟庄笙斗一斗。常超也只能由他去。

这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结构图上那个最难啃的骨头—研发部。冷琦和沈炎绑得死紧。想动研发部，绕不开她，也绕不开沈炎。反正该准备也准备了，只等合适的时机给沈炎来个迎头痛击，等他自顾不暇的时候，或许就是撬动研发部的机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是老祖宗的智慧。

“总监？”

“总监！”

两声拘谨的呼唤打断了常超的思绪。他抬眼看，办公室门口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姑娘—颜橙和颜俪。

“哦，进来吧。”，常超脸上挂上温和的笑容，“这段时间怎么样？一直忙，都没顾上找你们聊聊。”

姐妹俩对视一眼，颜橙往前小半步，脸上努力做出自信：“报告总监，我们很努力地在学习，觉得…觉得差不多可以了，想来跟您汇报一下！”，颜俪在旁边用力点头。

“哦？想上战场了？上战场之前，可是有军令状的哦…”，常超故意拖长了尾音，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好！总监，我们会好好干的！”两人异口同声地应着。

“嗯，精神头不错。”常超点点头，“那行，去找丹宜吧，让她给你们划一块区域，先从…嗯，比较简单的做起，熟悉熟悉流程。”

“谢谢总监！”姐妹俩脸上绽开充满期待的笑容，脚步轻快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门被小心地带上了。

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常超脸上换成了一副讥笑表情，重新靠回椅背。这对双胞胎，演技还是太嫩了点。整个二组，大概除了她们自己，谁不知道她俩是一组安插过来的“小眼睛”？

不过也好，刚好有几张利润薄得像纸、杂事却多得像毛线的单子，让她们去“好好干”吧，磨磨性子，也消耗消耗她们的耐心。等她们碰一鼻子灰，或者露出点马脚的时候…常超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弹，仿佛已经预见到那个场景—找个由头，好好揍一顿这对不老实的小屁股，再慢慢调教也不迟。现在嘛，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笑着笑着，常超的表情一滞，他感觉自己好像漏了一个细节，赶忙把上次部门去火锅店聚餐的照片从手机里调了出来，他手指划拉着，放大，再放大，目光死死盯在照片角落里一个笑容灿烂的人影上。常超眉头拧紧了。他飞快地给杨正义发了条信息：“帮我查个人？要快。”

五分钟不到，杨正义的信息回复了过来，常超顿时心中有数了，又把上官昕她们都叫进来办公室，捎带手又通知了一个人。

九点五十五分，办公室里已经站满了人，常超没多解释，只低声快速交代了几句。几个姑娘脸上先是惊讶，随即露出心领神会的促狭笑容，迅速在办公室里散开，屏息凝神。

十点整，“笃笃笃”，清脆利落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停在总监办公室门口。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常超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门开了，赵砚南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丝绒连衣裙，衬得她身段玲珑，脚上踩着她标志性的细高跟鞋，探进半个身子：“总监，您找我有…啊！”

她话没说完，只觉得两边肩膀猛地一沉！四只手像铁钳一样瞬间扣住了她的肩膀，用力往里一拽！赵砚南惊呼一声，整个人被这股大力拖得踉跄着扑进了办公室。

天旋地转间，赵砚南只觉得上半身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狠狠按了下去，脸颊“啪”地一下贴在了冰凉光滑的办公桌面上。她惊恐地抬起头，正对上常超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椅里，屈思意和柳筠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捏着肩膀，两人脸上都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赵砚南艰难地扭动脖子，左右一看，曹秀娜和沙乐乐的手还死死按着她的肩膀，管蕴书按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上官昕和顾盼春各拿着一把尺子，慢悠悠地在她身后踱步，尺子划过空气发出轻微的“咻咻”声。

“总…总监…您这是干嘛…还有各位姐姐们…”，赵砚南的声音都变了调，“我…我最近没什么犯错误吧…啊！”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左右两瓣臀肉就各被那冰冷的塑料尺子狠狠抽了一下！

“是吗？最近没犯…那以前呢？”常超身体微微前倾，努力想摆出点黑帮大佬审问的架势，可惜嘴角那点笑意有点破坏气氛，“赵小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哦！自己交代，还是我们帮你‘回忆回忆’？”

“以前也没…啊！”，赵砚南刚想嘴硬，身后的尺子立刻像雨点般落了下来！上官昕和顾盼春配合默契，你一下我一下，左右开弓，抽打的间隔几乎相同，节奏又快又密，敲得人心慌。

“啊！我没…啊！”

“我就…就上次说是出外勤，实际是去排队买演唱会票了…啊！”

“啊啊！我承认嘛！是我上次不小心打翻了茶水间那个盆栽…然后嫁祸给了千千…”

“嗷！轻点啊姐姐们！我是…我是偷偷拿过几次冰箱里的酸奶没吱声啊！啊！啊！”

听着她越说越离谱，常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跟什么。“赵小姐，”他敲了敲桌面，声音冷了下来，“避重就轻可不是一个好表现哦。看来你是需要点‘帮助’才能想起关键问题？蕴书！”

“别！别掀！呀！”，赵砚南惊恐地尖叫起来，但管蕴书的手已经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她裙子的下摆，利落地往上一掀，直接拉到了腰际！里面露出的黑色真丝内裤倒是很符合她一贯的成熟精致风格。这场景她私下里幻想过无数次—被这个帅气又严厉的总监按在腿上打屁股，但绝对没想过是像现在这样，被按在冰冷的办公桌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啊啊啊！总监！您打我…我…我没意见！”，身后那两把尺子的威胁感更重了，赵砚南彻底慌了神，“可是…可是您总得告诉我为什么挨打嘛！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呀！”

“哦？真的没意见吗？”常超身体往后一靠，“好歹也是堂堂‘美莱品’的大小姐…就这么‘服从指挥’？”

赵砚南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总监…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呀！”她的话音还没落，身后左右臀瓣又是同时挨了狠狠一下！尺子抽在紧绷的丝质布料上，发出羞耻的“啪”声，疼得她脸都皱了起来。

“听不懂？”，常超慢悠悠地拿出手机，“我昨天可是刚见过你爸！啧，你们父女俩这眉眼和鼻子，说不是亲生的都没人信。”，他手指在手指上一划，“喏，我找杨经理借来了你入职时填的申请表。父亲姓名这栏，你填的也是‘赵信’，职业…‘无业’？”，常超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堂堂美莱品集团董事长，你把他填成‘无业’？赵大小姐，你就不怕你爸知道了，亲自来收拾你？”

“总监！你不能这样冤枉我！”，赵砚南强撑着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无辜又委屈，“人有相似很正常嘛！再说了，‘赵信’这个名字多普通啊，全国没一万也有八千，这怎么能当证据呢？”，她试图扭动身体缓解身后的紧绷感，结果换来上官昕警告性的一拍，“再说了…我要是真是什么上市公司的大小姐…干嘛还得来您这儿打工嘛？图什么呀？”

“图什么？”，常超一拍桌子，“这正是我想问你的！你屈尊降贵跑到我这个小小的销售二组来当个普通销售员，到底图什么？”他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赵砚南的脸，“老实交待！”

看着赵砚南还是想顾左右而言他，常超再次点开那张火锅店聚餐的照片放大，手指定格在照片角落里一个笑得眉眼弯弯的赵砚南身上。她那天穿了一件设计独特的T恤，胸前印着一个由三种不同花卉巧妙交织缠绕而成的图案。“那你解释解释这个图案，”常超的声音带着一种的笃定，“的确跟‘美莱品’公开的那个logo不一样。但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赵砚南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昨天你爸递给我的那张私人名片，我看了一眼。名片背面，印着的，就是这个三花缠绕的图案！而且我从来没在其他地方见过！”

常超身体前倾，几乎要隔着桌子贴上赵砚南煞白的脸：“我猜，你爸大概是特别喜欢这个他自己设计的图案，所以私下里订做了一批周边，只给家里人用。而你那天刚好就穿了这么一件家服来参加部门聚餐。你说，巧不巧？”

“这…”，赵砚南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她看着照片上那个清晰无比的花纹，又想起自己的背包和雨伞也有，都是外面绝对买不到的东西，所有的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完了，铁证如山。她认命似地“咚”一声把额头磕在冰凉的桌面上，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懊恼和对自己老爹的怨念：“这个老头子！什么破品味…真是害死我了！”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按着她的三人都下意识地松了点力道，面面相觑，执行官手里的尺子也忘了落下，服务生捏肩的动作也停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趴在桌上的人。

常超脸上没什么意外，“行了，身份这下是坐实了。”他身体放松地靠回椅背，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个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桌子里的人，“赵大小姐，现在，能说说你的‘微服私访’，到底是为了什么吗？总不会是看上我这二组的零碎单子了吧？”

赵砚南趴在桌上，半天没动静。就在常超以为她打算装死到底的时候，闷闷的声音又传出来，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是看上了你这个人…我爸想把你挖去我们公司…。”

“嗯？”，常超对这答案有点出乎意料。

“他…他那次有去你在商业街的新品分享会，说你非常优秀…”，赵砚南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嫌弃和烦躁，“临危不惧，指挥得当，面对二三十个匪徒都不退不让，当时的报警电话还是他帮你们打的…”她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乎成了嘟囔，“然后他就魔怔了，非说把你弄过去…又怕直接接触你不买账，就…就把我支使过来了，让我先观察观察，顺便…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剩下赵砚南尴尬的呼吸声，她又挣扎了一下抬起头，“总监！我发誓！我从来没出卖过公司的事！一次都没有！我就是…就是按他要求，观察观察你平时怎么管理做事，怎么带团队…真的！我都不让他进我房间，碰我东西的，您…您别把我赶出二组行不行？我…我喜欢这儿…真的！比在家有意思多了！”

常超还没从这离谱的计划中完全回神，一直没说话的陶丹宜轻咳了一声，“总监，砚南入职到现在…确实挺安分的，干活勤快，没见她往外传什么消息。”

上官昕则抱着胳膊，嘴角勾起一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接话接得飞快，“就是啊！总监，反正您这儿都收了那么多‘大小姐’了，也不差她这一个”，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偷瞄了顾盼春一眼，结果让她瞪了回去。

赵砚南的脸涨得通红，但又不敢反驳，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常超，等着他的宣判。

“行吧！”常超终于松了口，摊了摊手，“只要你真没干过损害二组利益的事，你是谁的女儿，我其实无所谓…”，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不过，我有两个要求。”

赵砚南的眼睛亮了起来，挣扎着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期待。

“第一，今天之内找个合适的时机，自己去跟二组其他人说清楚你的身份。我不希望团队里因为藏着掖着而产生任何不必要的隔阂，明白吗？”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其他人，意思很明显—今天这事就算翻篇了。

“明白！明白！”，赵砚南忙不迭地点头，这点要求算什么。

“第二…”，常超的手指又晃了一下，“你也算是名门之后，基础肯定比其他应届生强。以后就别再给我装新人混水摸鱼了！”，他直接下达任务，“欧茉我调去做其他专项了，她的工作你顶上。做不好我照样收拾你！”

赵砚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哪里是惩罚？这分明是认可自己了！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她的头脑，她差点就想跳起来扑过去抱住常超表达感激了。

“不过嘛…”，常超话锋一转，带着一种戏谑，“你来二组潜伏这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赵砚南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50下！动手！”

“啊？怎么这样啊！总监！我都认错了！您不能这…呀！”

赵砚南的抗议被短促的惊叫打断。她感觉到一只微凉的小手精准地勾住了她腰后那薄薄的内裤边缘，毫不犹豫地往下一拽！冰凉的空气瞬间包裹微微发烫的臀峰皮肤！

“啪！”

“啊！”

“啪！”

“唔！”

上官昕和顾盼春手里的尺子再次扬了起来，这一次，是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毫无遮挡的皮肉上。常超说了“活罪难逃”，但也没说往死里打，所以两人下手都很有分寸—力道不算重，不至于留下伤痕，但绝对够疼。

“啊！轻点！啊！疼！真的疼！呜呜…我知道错了！啊！”，赵砚南彻底放弃了形象，双腿胡乱地蹬着，细高跟鞋的鞋跟敲击着地面，发出凌乱的声音。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一半是疼的，一半是羞的…

(七十二)

荀凯琪的笔尖在笔记本上焦躁地跳舞，写写划划，划划写写，纸都快被戳破了。她面前围坐着的，正是她倚重的“五虎将”。五双眼睛都盯着她，会议室里弥漫着一种既紧张又有点滑稽的气氛。

“停！”荀凯琪终于忍不住了，把笔往桌上一拍，“我说各位，你们这情报到底哪个靠谱？这可是个大客户！别到时候咱们兴冲冲扑上去，结果啃一嘴泥巴！”

隆漪妮立刻挺直了背，一脸笃定：“我这消息绝对保真！就在昨天，卫生间里我亲耳听见陶丹宜打电话说的！这次和‘黄金沙龙’的签约是她负责，定价就是八百五十万！”

她话音刚落，洛言姿就冷笑一声，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着：“得了吧你！陶丹宜那是什么人？二组的老炮！她能让你在卫生间听见这么重要的电话？除非她故意放风！”她举起手机，屏幕对着大家晃了晃，“看见没？柳筠那天把备忘录落在茶水间了，我翻了一下，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呢，金额是八百万！而且这次是连续两个季度！”

“不对不对！”，迟锦雀立刻摇头，语速飞快地打断，“我早上在员工餐厅听见曹秀娜和管蕴书在角落里嘀咕。她们说这次‘黄金沙龙’要签一整年，按这样算的话，总金额肯定得往下压，是七百五十万！”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贺圆珠慢悠悠地举了下手，“那个…按道理说，这次签约不是光签个名就完了吧？不是要一起推出我们这个新的高级乳霜吗？这附加价值摆在这儿，金额怎么可能才七百多万？这账目根本轧不平啊。”

一直挠着脑袋的佟悦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把目光投向眉头紧锁的荀凯琪，小心翼翼地问：“凯琪姐…咱们在这儿猜来猜去，沈经理那边…就没透点风？他总该收到点消息吧？”

荀凯琪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把合上了她那本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笔记本，“别提了！”，她一脸无烦躁，“常超那个老狐狸，精得很！他好像闻到味儿了，知道自己组里有耳朵…这次这个大单，他捂得严严实实，就只交待给了核心销售员，说是给了专门负责大客户的上官昕。可问题是，具体哪天签？到底多少钱？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

会议室里刚安静没两秒，贺圆珠又翻开了自己的文件夹。“那…下周要交的‘快速卸妆水’销售方案，我听说二组那边好像已经定下主推线上渠道了？”

这话像往油锅里滴了滴水，瞬间又炸开了。

“线上？”迟锦雀立刻拔高了声音，“不可能！我昨天下午在打印室听见二组那两个打手—任英然和闵念可，这次要重点铺线下商超，搞堆头活动！她们连设计图都讨论上了！”

洛言姿“哈”了一声，带着点不屑：“打印室？那地方人来人往的，她们能说真话？我这边才靠谱！根据柳筠的笔记本，他们这次要主攻平台带货，预算大头都划给那几个网红了，应该是那个乐芙在负责的！”

“你就能确定这不是个陷阱？”迟锦雀毫不客气地顶回去，“七俏，你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

“你才天真！”洛言姿“腾”地站起来，脸都涨红了，“那本笔记本之前的字迹绝对不是伪造！总比你躲在打印室听墙角靠谱！”

“什么叫听墙角？那是她们自己在那儿大声讨论！”，迟锦雀也站了起来，毫不示弱，“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显摆自己知道得多，故意编了本‘天书’？”

“你放…你瞎说！”洛言姿气得差点蹦出脏字，硬生生憋了回去，“是你倒打一耙！ 上周撺掇我替你争‘百合汇’的单，结果呢？ 我累死累活忙了一周，你倒捡了沙乐乐那块软骨头！”

“那次是意外！这次我听得清清楚楚！”，迟锦雀也急了，声音越来越大，“线下商超！她们连赠品小样包装都定好了！”

“线上！网红带货！她们连主播名单都筛过一轮了！”洛言姿也吼了回去。

两个人隔着会议桌，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方脸上了，吵得不可开交。隆漪妮皱着眉往后缩了缩，佟悦澜张着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贺圆珠则是一脸“又来了”的无奈表情。

“够了！”“啪！”

一声脆响，荀凯琪的手掌重重拍在会议桌面上，震得桌上的笔都跳了一下。她脸色铁青，眼神扫过还在互相瞪眼的洛言姿和迟锦雀。

这一巴掌和一声吼，像按下了暂停键。洛言姿和迟锦雀同时一僵，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悻悻地闭上了嘴，各自气鼓鼓地坐了回去，但眼神还在较劲。

荀凯琪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又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声音带着一种极力压抑后的疲惫：“吵！吵！吵！吵能吵出方案来吗？啊？”她目光严厉地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二组是线上还是线下，是堆头还是网红，关我们屁事！那是人家二组的活儿！”

她拿起桌上那本被划得乱七八糟的笔记本，在手里掂了掂，语气斩钉截铁：“从今天起，都给我把耳朵收回来！眼睛也给我收回来！别整天琢磨别人碗里有什么！管好自己锅里的饭！”。她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扔，发出沉闷的声响。

“下周，快速卸妆水的方案，按我们自己的路数走，宝衣你主责；‘黄金沙龙’的单子，七俏你盯死；我下午去会‘聚美优’，斯文你负责后续；”，她语速快而清晰，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该跑市场跑市场，该分析数据分析数据，该想点子就给我往死里想！ 再让我听见谁去扒二组的墙根—小心你们的屁股！”，她目光如寒冰，在洛言姿和迟锦雀脸上多停留了一瞬，“听明白没有？”

隆漪妮小鸡啄米般点头，贺圆珠低声应“明白”，佟悦澜脖子一缩。洛言姿和迟锦雀脸上犹有不忿，但在荀凯琪逼人的注视下，也只能闷闷地挤出个“嗯”。

“散会！”荀凯琪一挥手，霍然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锐响，率先摔门而去，留下门轴兀自呻吟。

下午，荀凯琪收拾停当，拎起公文包准备赴“聚美优”的约。高跟鞋敲击着光洁的地砖，刚拐过走廊，公用茶水间里爆发的激烈争执就硬生生拽住了她的脚步。

她下意识地放缓步子，侧身将半个脑袋隐在门框的阴影里，目光溜了进去。

里面正是二组的几个组员：范语凝、鄂宛浓和宫玖柒。气氛剑拔弩张，远不是寻常的讨论。

范语凝的脸涨得通红，手指几乎要戳到宫玖柒的鼻尖，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宫玖柒！你脑子进水了？‘黄金沙龙’的单子，你才报八百二十万？白送都没这么便宜！这哪是做生意，这是倒贴！我们二组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宫玖柒抱着胳膊，下巴微抬，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诮：“你懂什么？目光短浅！‘黄金沙龙’是什么级别的客户？先低价把门敲开，把长期订单攥在手里，这才是正理！细水长流懂不懂？后面有的是机会把利润做回来！你那点斤斤计较的蝇头小利，能成什么大事？”

“蝇头小利？”，范语凝的声音都劈了，“那是实打实的利润！是业绩！你当公司是你家开的，想怎么贴就怎么贴？我看你就是想抢功想疯了，不惜血本！”

夹在中间的鄂宛浓一脸焦头烂额，双手徒劳地试图隔开两人，声音带着恳求：“哎呀，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总监好不容易把这个大项目交给我们三个，这是信任！下周三就要见客户了…我们自己先闹起来算怎么回事？让别的组看笑话吗？语凝，玖柒也是为了组里长远考虑…玖柒，你也别说得那么难听…”

“长远考虑？我看是饮鸩止渴！”范语凝根本不买账，一把甩开鄂宛浓试图安抚的手。

宫玖柒冷笑一声，眼神像淬了冰：“妇人之仁！商场上要的是结果，不是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等我把单子稳稳拿下来，你就知道谁对谁错了。”

范语凝的怒火像浇了滚油的烈焰，她猛地向前一扑，双手狠狠按住宫玖柒的肩膀，借着冲劲将她整个人抵在桌台上！宫玖柒猝不及防，身体被迫弯折成一个屈辱的弧度，那包裹在职业裤子下的敦实的臀部，正正地高高撅起，毫无遮拦地对着茶水间的门口—也对着门缝外那双骤然收缩的瞳孔。

荀凯琪只觉得喉头一紧，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猛地窜上脸颊。那被迫抬起的、绷紧的弧线，在混乱的视野里被无限放大，带着一种原始的、冲击性的力量，狠狠撞进她的眼底。她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抠紧了冰冷的门框。

“范语凝！你他妈疯了！放开我！”，宫玖柒的脸颊紧贴着冰凉的瓷砖，声音因为挤压而变形，她拼命扭动身体，试图挣脱这屈辱的钳制，“你个破小组长！真当自己是根葱了！我呸！”

鄂宛浓完全吓傻了，嘴巴微张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满眼的无措。

“不服？我看你就是欠收拾！”范语凝的怒火好像被彻底点燃，她高高扬起右手，带着风声掴了下去！

“啪！”，清脆响亮的一声，带着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肉感。宫玖柒的身体猛地一弹，一声痛呼被压在喉咙里，随即爆发出更尖利的咒骂：“范语凝！我操你大爷！你敢打我？我跟你没完！”

“没完？我看你是没挨够！”范语凝的巴掌毫不留情，一下接着一下，又快又狠地落在那绷紧的臀肉上，发出沉闷而连续的“啪啪”声。每一下都让宫玖柒的身体剧烈地抽搐，“服不服？还嘴硬不？”

宫玖柒的挣扎在密集的痛楚下显得徒劳，屈辱和疼痛让她几乎发狂。“你…你混蛋！放开…啊！”又是一记重击，她疼得倒抽冷气，声音带上了哭腔。

“看来是打得轻了！”范语凝眼中戾气更盛，她左手死死按住宫玖柒的后腰，右手竟猛地探向宫玖柒的腰间！在宫玖柒惊恐的尖叫声中，范语凝的手指粗暴地勾住了她西裤的腰扣，狠狠向下一扯！紧接着，另一只手抓住薄薄的内裤边缘，用力一拽！

布料撕裂的细微声响被宫玖柒的尖叫淹没：“范语凝！你敢？”

瞬间，一片刺目的雪白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那两瓣刚刚承受了掌掴、已然泛红的臀丘，此刻毫无遮蔽地袒露出来，暴露在茶水间惨白的灯光下，也暴露在门外那双骤然燃起幽暗火焰的眼睛里。荀凯琪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呼吸都停滞了半拍，视线像被磁石牢牢吸住，无法从那片剧烈起伏的、带着鲜明掌痕的肌肤上移开分毫。

“啊！”宫玖柒的尖叫变成了彻底的崩溃，巨大的羞耻感让她浑身剧烈地颤抖。

“我看你还嘴硬！”范语凝没有丝毫停顿，扬起的巴掌带着更狠的力道，结结实实地扇在了那赤裸的臀肉上！

“啪啪啪！”

声音变了，这是赤裸裸的、清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皮肉撞击声。每一巴掌下去，那白皙的肌肤上就迅速浮现出一个边缘泛红的掌印，叠加在之前的痕迹上，很快连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肿胀。臀肉在暴力的拍打下剧烈地颤动、凹陷又弹起，像在拍打一块浸了水的、沉甸甸的麻袋。

“服不服？说话！”范语凝的声音带着一种施虐般的快意，手掌起落，毫不留情。

“呜…啊！别打了…别打了…”宫玖柒的反抗消失了，只剩下破碎的哀鸣，身体在范语凝的压制下徒劳地扭动，每一次扭动都让那受刑的部位更加突出。

鄂宛浓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找回一丝力气，她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冲上去死死抱住范语凝扬起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语凝！住手！快住手啊！咱们是一个团队的！求你了！放开她！”

范语凝的怒火显然是失控了的，瞬间燎到了鄂宛浓身上。她手臂一用力，那只沾着汗意的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拧住了鄂宛浓的耳廓，狠狠一扭！

“啊！”，鄂宛浓猝不及防，剧痛让她瞬间弓起了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生生憋了回去。

“说她没说你是吧？”范语凝的声音淬着冰渣，几乎要将那薄薄的耳廓拧下来，“让你写份调研报告，错别字一堆！前言不搭后语！你是猪脑子吗？还是根本没带脑子来上班？”

“我…我…”鄂宛浓疼得直抽冷气，身体被迫歪斜着，徒劳地想掰开范语凝的手。

“闭嘴！”范语凝厉声打断，拧着耳朵的手猛地向下一拽，迫使鄂宛浓弯得更低，“裤子脱了！趴她隔壁！现在！”

“什…什么？”鄂宛浓瞪大了眼睛。

“嗯？”范语凝鼻腔里哼出一个危险的音节，拧着耳朵的手指骤然加力，狠狠一旋！

“啊！”，鄂宛浓发出一声凄厉的短嚎，不敢再有丝毫犹豫，颤抖的手指哆嗦着摸向自己的皮带扣。金属扣环发出细微的、慌乱的碰撞声。她笨拙地解开皮带，拉下拉链，然后几乎是闭着眼，将西裤连同里面的内裤一起褪到了膝盖弯处，然后她认命地、僵硬地趴伏下去，紧挨着还在啜泣颤抖的宫玖柒，将同样赤裸的臀部高高撅起，朝向门口。

门缝外，荀凯琪的呼吸猛地一窒。又一个！而且…这个看起来更丰腴，更饱满！鄂宛浓的臀肉在恐惧的颤抖中微微晃动，像两团刚剥开壳的、细腻的圆滑凝脂，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与宫玖柒那被打得通红肿胀的臀丘形成了鲜明又刺激的对比。荀凯琪只觉得一股更猛烈的热流直冲小腹，指尖深深掐进了掌心，才勉强抑制住喉咙里几乎要溢出的呻吟。太…太刺激了！

“啪！”

范语凝没有丝毫怜悯，扬起的巴掌带着风，又扇在了鄂宛浓那绵软的臀肉上！

“嗷！”鄂宛浓痛得浑身一弹，发出一声动物般的哀鸣，臀肉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的掌印。

“啪啪啪！”

范语凝的巴掌如同疾风骤雨，毫不留情地倾泻在鄂宛浓的臀峰上。她似乎将所有的怒火和挫败感都发泄在了这具颤抖的肉体上。每一巴掌都又快又狠，打得那雪白的臀肉剧烈地凹陷、弹起，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开一圈圈肉浪。深红的掌印迅速叠加、蔓延，很快覆盖了原本的雪白。

“啊！别…别打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鄂宛浓的哀嚎带着哭腔，身体在剧痛下本能地扭动躲避，臀肉在晃动中呈现出更加诱人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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