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项圈闭合，上面的晶石闪烁了一下。泠月身体微微一晃，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抽离了。

“不要碰我！我自己来！”茜缨一把抢过血狼手中的另一个项圈，含着泪，自己将它扣在了脖子上。在枷锁闭合的瞬间，她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瘫坐在地。

最后，血狼走到昏迷的莉丝缇娅身边，像对待一件货物一样，粗鲁地将她翻过身，为她也戴上了项圈。

“好了，现在可以了。”夜枭的目光重新投向水枳镜，“履行你的交易内容吧，水枳镜小姐。用你的能力，带我们离开灰河城。”

“我的空间移动，有距离和人数的限制。”水枳镜艰难地开口，“每一次，最多只能移动一千米左右，而且……最多只能带两个人。”

“哦？”夜枭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你是想告诉我，你没办法一次性把我们送到城外，是吗？”

水枳镜点了点头。

“你……最好别耍什么小心思。”夜枭指了指泠月和茜缨脖子上的“绝灵环”，“这玩意，不仅能暂时封禁异能，同时也是一个爆炸装置。”

“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引爆。或者，如果明天天亮之前，我和那家伙没能出现在城外我们同伴的约定地点，他们也会远程引爆项圈。你应该不希望你两个小姐妹脑袋被成碎块吧。”夜枭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最恶毒的威胁。

“你……”水枳镜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这是最稳妥的方式，不是吗？”夜枭摊了摊手，语气毫无波澜，“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开始吧，第一次传送，目标，矿洞之外。”

水枳镜的胸口剧烈起伏，夜枭说得没错，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她只能带他们走，还必须确保他们在时限内安全离开灰河城。

她缓缓转过身，看向那两个对自己而言如同家人一般的同伴，她们是自己在这冰冷、残酷的世界里，最重要的牵绊。

水枳镜知道，这一走，或许便是永别。

带着神魄结晶叛逃，空庭一旦知道，“锥心锁”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启动，将她的身体从中间一分为二……凄惨又丑陋的死法，还好她们不会看到……

胸口一阵剧烈的翻腾，水枳镜强行咽下涌到喉头的腥甜，对着自己的两位同伴，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没事的。”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等我……等我回来。”

一句连自己都不信的谎言。

茜缨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泪水和污泥混在一起，从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她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能发出小猫般的呜咽声。

泠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翠绿的眼瞳里，清晰地倒映出水枳镜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良久，泠月紧绷的下颚动了动，用一种沙哑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叫了她的名字。

“水枳镜。”

没有质问，没有劝阻。只是这三个字，却比任何话语都更沉重。随后，泠月用尽全身的力气，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去吧。”

“我们会活下去。”

“你……也要想办法活下去。”

水枳镜看懂了。她猛地转过头，不再去看她们，仿佛多看一秒，内心那早已经脆弱不堪的堤坝就会彻底崩溃。

“我们走吧。”她对夜枭说道。

水枳镜闭上双眼，开始强行压榨自己那早已濒临极限的身体。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刺着她的肺部。周身汇聚成肉眼可见的、扭曲的光影，空气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声。

血狼扛着刀，走到水枳镜身旁，巨大的身形投下浓重的阴影。夜枭也向前一步，一只手搭在了水枳镜的肩膀上。

伴随着一阵空间被撕裂的闷响，三人的身影在一片剧烈的光影扭曲中彻底消失，洞窟内重新陷入死寂，只剩下远处水滴落下的声音……

小说相关章节：镜的苦难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