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布林巢穴深處，空氣比之前更安靜了。

雷茲獨自巡視最後一圈。沒有魔力殘流，也沒有活體反應，整個空間只剩下低濕水氣混雜汗味與乳香的味道，如同農舍產室裡壓不下的母獸氣息。

地面散落著破碎的木桶與陶罐，幾個陶罐上還黏著凝固的粉紅漿液，應是繁殖用的滋養漿。木架上則擱著些許毛氈、鹽乾肉與粗布——物資數量不多，但都不屬於「哥布林風格」，顯然是戰利品轉作日用品的痕跡。

這裡沒有魔法結界，也沒有魔導設備，只有原始但有效的東西：羊乳釀成的白凝膠、內壁鋪設的藥草膏、用獸脂調和的潤滑香塊。甚至有一桶石灰與木炭混製的脫臭粉灑在角落，用來掩蓋血腥與體液。

「沒有技術……只有經驗。」雷茲低聲道，語氣裡沒有輕蔑。

他繞過幾個剛被淨胎的母體身旁，動作輕緩地記下每個人的狀態：誰還昏睡、誰抽搐、誰在呻吟，誰的眼皮已開始微微抬起，能感受到光線變化。

這不是醫療，也不是臨床記錄——是統御者的觀察筆記。

他不是來關心她們痛不痛，而是在盤算——她們哪一個能最快清醒、誰將最早依附、誰需要分開處理、誰會成為他制度重建的起點。

整個空間像凝固的湖面，只有偶爾幾滴乳液從某具母體胸前滴落在獸皮上，發出溫柔卻沉重的聲響。伴隨著微微低喘與無意識的呢喃，像在說夢話，又像在等待誰靠近。

雷茲不急。

這不是突襲，也不是演講舞台。這是一場無聲的沉澱。

這場戰鬥留下的，不是勝利與屍體——而是四百個可以被統治的人。

他站在這一切中心，雙手插在腰後，冷靜地看著這片沉睡的肉體之海，腦中逐漸構築起第一套接觸方案。

——讓她們知道你是誰。讓她們學會等你說話。

第一名女性醒來的時候，是在黎明前最沉寂的時刻。

她微微睜開眼睛，瞳孔渙散又迅速聚焦，第一眼看到的，是雷茲。

她沒說話，只是緩慢地、幾乎像夢遊般地伸手，抓住他掛在腰際的衣角。

雷茲沒有動。他讓她抓著。

「渴嗎？」他低聲問。

她微微點頭，像個剛學會表達的小孩。

他遞過一個陶杯，裡頭裝著剛用淨水石過濾過的井水。她雙手捧著喝下去，水珠順著她唇角與下顎滑落，滴在乳房與腹部之間，凝成一條晶亮的水痕。

水喝完，她還抓著他的手，緩緩靠過來，額頭抵住他的手臂。

「你是……我……的……人嗎……？」

語言斷裂，語序顛倒，但雷茲聽懂了。

不是在問他是誰，而是在試圖確認——是否可以依附。

他沒有回答，只輕輕將她扶正，替她蓋上一塊乾淨獸皮。

當第二名、第三名女性接連醒來時，這種行為模式逐漸重複出現。

有人在看見他時微微一怔，然後不自覺地輕聲叫：「先生……？」

有人摸索著撐起身體，第一眼就對他微笑；也有人雙臂抱胸，想遮掩赤裸的乳房，卻又忍不住頻頻抬眼張望，像不確定自己能否靠近。

一名胸部極豐的獸人女性在清醒後緩緩站起，步伐不穩，走到雷茲面前。她的眼神空白而柔和，帶著微弱的霧意。

她低聲問：「你……是我……的寶寶嗎？」

雷茲一愣，反應過來：她仍處於哺育期的精神慣性中。

他沒有否認，只是點頭。她立即將他抱進懷中，胸前乳腺發熱，竟有一股輕微的泌乳反應，將他整個人緊緊抱住。

他沒有推開。

她顫抖著親了他耳側一下，像是在對某種深刻的母性焦慮說再見。然後退開，用獸皮把自己裹得端正無比，盤腿坐下、安靜守在他身邊。

其他女性也慢慢醒來，有些自己撿起獸皮蓋住身體，有些則是低聲詢問：「我還能活嗎？」「這裡……是外面嗎？」「你是……救我們的人嗎？」

她們沒有暴動，沒有尖叫，也沒有歇斯底里。

只有深度耗盡後對第一個穩定象徵的極度親近與依附。

雷茲先後為十幾人分發水與衣物，許多人主動靠近，不為求助，而是想確認他的氣味與體溫是否熟悉可靠。

有人在接過布巾時拉住他手腕，小聲說：「你的手，好熱……不像那些……冷的。」

有人緊貼在他身後走動，像小孩怕走丟，腳步永遠不離他一尺。

甚至有兩名曾被輪替使用過的精靈血女性，醒來後就跪在他面前，低聲道：「讓我們留在你身邊……我們什麼都可以做。」

那一刻，雷茲看著這一切，有一瞬間差點失神。

他不是不懂。他是男人，他看得見這些女人的身體、眼神、慾望，甚至她們無意識間的「遞交」姿態——裸露、信任、願意被碰觸。

如果是剛穿越來的那個自己，他可能已經沉淪。他可能會接受這種天然的溫順，認為這是一種理所當然的酬勞——一種英雄式的報償。

但他現在不一樣了。

他不是她們的男人。他是她們的主人，是她們未來社會角色的設計者，是要將她們放進更大秩序框架裡的那個人。

雷茲伸手，輕輕擦掉一名女性臉上的乳漬與汗水，語氣平靜。

「你們現在安全了。但我不是你們的神。只是個……可以帶你們活下去的人。」

她們看著他，點頭。無需言語。

「你們想跟我回村嗎？」

雷茲站在火堆旁，聲音不大，卻穿透整個空間。

他沒有指名，沒有逐一問清，也沒確認每個人是否聽懂。但他知道，訊號已經發出。

一秒後，幾名清醒得較早的女性同時點頭。她們的動作緩慢卻堅定，像是對某種召喚做出回應。

更多的人開始移動。有人掙扎著坐起來，有人小聲哭泣，有人半跪半扶地爬向他；也有些人只是用霧霧的目光望著他，目光中帶著一種混雜的依戀與渴望。

她們不需要雷茲給她們理由。

她們只需要一個方向，而這個男人，就是那個方向。

雷茲沒再說什麼，只是把魔力用具收好、燃燒過的胎塊灰燼用獸皮包裹埋掉，然後輕輕轉身，走向洞口。

那群女性跟了上來。

她們的步伐不一致，衣物也不整齊——有人裹著獸皮、有人披著布巾，還有人乾脆赤足裸腿、讓獸皮像裙擺一樣飄動；但她們的神情出奇地一致：平靜，順從，帶著一種剛脫離長夢的怔忡與依戀。

隊伍穿越森林時，陽光從枝葉縫隙灑下，在獸皮與裸背之間畫出柔和的影子。微風一吹，幾名體型豐腴的女性下意識地捂住胸口，或者輕輕抓住雷茲的衣擺。

她們像剛生完孩子的聖職者，像剛從夢裡醒來的哺育神女。

雷茲一度覺得自己不像是領隊，而像個——

「……在森林裡帶著一群剛從祕祭回來的女祭司們野餐的……好色魔王吧。」

他邊走邊自嘲地笑了笑。

這一幕，若是旁人看到，八成會以為他是什麼敗德流放者——手下拖著一堆柔軟身影、搖搖晃晃地跟著走，一路低頭、順從、沉默如夢。

但雷茲心裡清楚。

他不是來享受的。

這些人不是「伴侶候選」，也不是「慰藉」。

她們是種子。是母性化的社會基礎，是他所建立秩序的根本單位。

如果這世界無法靠文明進化，那他就靠人群本能來建築一個可控的種群秩序。

她們能繁殖、能穩定、能影響未來男人的行為選擇——那麼她們就是最好的基底。

雷茲望向前方筆直的林道，心中浮現了一張圖——人口、血緣、遺傳特徵、出生頻率、資源分配……

這不是愚蠢的「後宮」，也不是復仇的「占有」。

這是一場設計。

而這群女人，正是他，為自己計畫準備的——文明前進的動力。

起初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走得動。

有些女性剛醒來時仍迷糊，反應遲鈍、肢體無力，甚至還有幾人在行進時低聲喃語著

與哥布林交合時的台詞，讓女侍聽得滿臉鐵青。

但雷茲沒有加以指責。

他只下令：「慢步、分段、每二十人一組，有人跌倒就讓她們休息。」

他沒有用命令，也沒有喊話，只是站在前面邊走邊回頭——那就夠了。

她們會跟上來。因為在她們那逐漸甦醒的大腦中，雷茲就是「離開這裡」的象徵。

他們是奴隸，但不是用鎖鏈拴住，而是用生理本能、情緒安撫與方向感組建而成。

幾天後，四百人沒有掉隊。

不是每個人都完全恢復神智，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未來要去哪、會變成什麼，但她們全都走上了離開哥布林巢穴的路。

當隊伍穿過山道時，雷茲終於開始思考一件真正深遠的事：

——這些人，不只是可用。她們是一種社會穩定機制。

她們能繁殖，能哺乳，能在災後災前安撫男性與兒童的情緒。

更重要的是，這群女性的母性模式一致、服從意願高，在教育下一代上將具備天然的順從性模板。

如果把她們視為下一代的孕育與教養者，在管理那荒唐村子的社會秩序，便能從嬰兒時期就開始穩控。

但也有一個問題。誰與她們繁衍？

雷茲想到解法：購買奴隸。

他不需要成熟的戰士。他要的，是剛滿18歲還處於迷茫年輕男性。

體能好、背景空白、心智柔軟、情緒渴望依附。

這些少年面對比自己成熟、包容又美麗的女性，天生會傾慕、服從、取悅。

這不是建立種族，而是建立權力在女性手中的「繁衍關係模型」。

主動權在她們手上，雷茲則掌控她們，如此一來，他便穩控了未來二代的社會人格結構。

想到這裡，雷茲在心中冷冷一笑。

抵達村子前一夜，營火靜靜燃燒在林地空地中央。夜風吹拂，獸皮與布帷低垂，一圈女性圍在外圍熟睡，姿態各異，像某種母群寢窟。

雷茲獨自坐在火堆旁，沒睡。他在聽——那些她們夢話中的呢喃。

「……主人……」

「……先生……」

「……首領……」

每一種稱呼都不一樣，語氣有迷濛、有溫柔、有帶點依戀與羞澀，但都指向同一個人：他。

他沒有訂下什麼法。沒有誓言，也沒給出任何未來承諾。

但制度，已經在他心中悄悄生根。

這不是封建，不靠血統遞延；也不是民主，不假意選票與投票。

這是一種由一人掌握繁殖源頭、教育節奏、社會結構與人際依附邏輯的設計型社會雛形。

他看著火光，眼神冷靜得近乎無機，喃喃自語：

「……要買些男奴了。年紀輕……臉乾淨的那種。讓她們能產生興趣。」

這不是生意，也不是交配市場。

這是文明的初稿。

而他，將是唯一握筆者。

他使用了能力，開始草擬接下來的資源盤點表。他知道，他得快點決定帶什麼去城鎮，換來第一批可塑的年輕男性。這不只是交易，而是下一個族群雛型的第一步。

小说相关章节：灰界之主 禁斷篇（R-18）灰界之主 禁斷篇（R-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