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罗庭帝国宴会厅。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水的味道，烤肉与红酒醇香四溢。

　　在这里，贵族们交谈声此起彼伏，每一个人都在用各自的筹码交换新的朋友。

　　我的本地朋友，塞西尔·尤利乌斯男爵很兴奋地拉着我，走到了几名军官贵族的拥趸中。

　　“朋友们！给你们介绍一下！”

　　尤利乌斯语调夸张，像是在在拍卖会上推销稀世珍宝，我只好端着红酒，对着贵族们做出礼貌性的问候。

　　“这位是切萨雷·盖乌斯，我的新朋友，他是来自异国的商人，商队行遍大陆各处，珍奇异宝数不胜数，现在在黄金大道上有自己的商铺和宅子，朋友们，有机会关顾一下啊，价钱包你满意！”

　　几名军方贵族对我投来了审视的目光，刚才他们还在聊军队调度的话题，尤利乌斯把我带过来之后就中止了，只是礼貌性地和我打声招呼。

　　“塞西尔，又交新朋友了？”

　　我端起酒杯，举了举，脸上堆满了微笑。

　　“男爵阁下过誉了，在下不过是个跑商的，只是偶尔会发现一些奇物，各位若有兴致光临，我定会奉上奇珍异宝供各位玩耍。”

　　他们笑着与我轻碰酒杯，我从袖子里变魔术一样拿出几张牧场的存票，递给了他们。

　　“我在游历大陆时，曾在北方游牧民族萨卡利那里购得几匹骏马，现在存在城东的牧场，都是上等货色，将军们可以随意取用。”

　　我能看到这几位军官贵族的眼里散发着贪婪的光，对军人来说，最珍贵的东西无外乎兵器、铠甲和骏马，而萨卡利人最擅长驯马，他们的马匹在南方市场每一只都是天价。

　　收下存票后，军官们明显对我的态度缓和了不少，还有人来跟我搭话。

　　“盖乌斯先生是哪里人？”

　　“我是希雅腊人。”

　　“是吗？”

　　那军官轻蔑一笑，稍有缓和的态度马上变得阴暗。

　　“既然先生在这里有商铺和宅邸，不如尽快把家小接到罗庭来，战争——不，当我没说。”

　　果然，一年前灭了叙拉古王国的罗庭帝国，正准备将铁蹄对准一隅之隔的希雅腊共和国，我的故乡。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和军官碰了杯之后，很识趣地转身离开，探听军事秘密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尤利乌斯正在一边调戏侍女，我也暂时失去了社交的兴趣，就在舞池周围闲逛，三两贵族们交头接耳，倒是传来了不少有趣的声音。

　　“你见过那个雅希腊共和国的大使吗？”

　　“哦，你是说那位托勒密小姐？没见过，但最近希雅腊大使馆门庭若市啊，不少贵族老爷都赶着去结交她。”

　　“据说那位女士的容貌，就连宫里最美丽的贵妃也难望项背啊。”

　　“真的假的？”

　　“听说皇帝陛下都......”

　　我抿了一口红酒，嘴角微微扬起。

　　——不愧是她！

　　就在我思索之际，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打破了这场轻松的社交。

　　“我闻到了异族的臭味，尤利乌斯男爵，你又带外人来参加帝国贵族的宴会了？”

　　所有人的交谈声戛然而止，舞池的乐曲也暂停了，这严厉的声音，让宴会厅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那是个老者，也是——卡利古拉·柯尔库鲁姆，罗庭帝国的执政官，皇帝以下地位最高的几人之一。

　　他站在宴会厅中央，手中没有端着红酒，反而握着腰间的剑柄，看向我的眼光明显不怀好意。

　　尤利乌斯脸色一变，连忙举起酒杯，微微躬身，态度极为谦卑。

　　“执政官阁下，请恕我的失礼，切萨雷先生只是我的一位商人朋友，此番我带他入场，也是想向贵族议会表达敬意......”

　　“商人？”卡利古拉冷哼一声，扫了我一眼，苍老的语气里满是不屑。

　　“帝国贵族的宴会，不是用来接纳异邦之人的，议会也绝对不会接纳一个没有本国公民身份的野蛮人的敬意。”

　　在场的贵族们没有人说话，其中包括我在尤利乌斯带领下认识的不少‘新朋友’。

　　没有人愿意在执政官大人的威严面前多说一句不必要的话。

　　我抬起头，不卑不亢地对着他。

　　“执政官阁下说得对，是我叨扰了，那么，告辞。”

　　尤利乌斯连忙带着我朝着前厅走去，领走还不忘频频回头对着卡利古拉行礼。

　　“请恕罪，我这就送他出去……”

　　老执政官没有再看我俩一眼，只是冷冷地转身。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老卡利古拉也会来这里.....”

　　走到花园，尤利乌斯连忙对着我道歉，我则微笑着，不以为然。

　　“没关系，交朋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感谢你，男爵阁下。”

　　走到门口，尤利乌斯大马车前，他的车夫正在瞌睡，我看着他将车夫踹醒，胖胖的短腿踢在那人身上，属实滑稽。

　　“还睡？！把盖乌斯先生给我送回家！”

　　“是....是.....”

　　我对男爵表示感谢，并承诺下一次会给他更好的奇珍异宝之后，他这才喜笑颜开。

　　马车驾出，我看着里面的装潢，暗暗感叹这家伙真会享受，座椅是超柔软的卧榻，还有枕头，毛毯，完全就是个可以睡觉的地方。

　　窗外的景色渐渐远离了宴会厅，我摆弄着马车里的奢华物件，随着一路晃动陷入思考。

　　尤利乌斯是我在罗庭帝国的第一个人脉，他是个闲散贵族，对政治和军事都没有兴趣，爱好是各种奇珍异宝、骑马射箭、欣赏舞乐，而且为人豁达没什么戒心，所以我很快和他成了好朋友。

　　想到他那憨态可掬的模样，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不是作为希雅腊的间谍，而是一名商人，和他做真正的朋友。

　　宴会上探听到一条挺重要的情报，虽然那军官欲言又止，但我能确信——罗庭帝国已经在暗中准备战争。

　　城外的军队调动确实不是他们对外所说的演习。

　　必须尽快把这个情报送出去……

小说相关章节：女奴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