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溢的湖水打湿衣襟，毫无预兆，无法控制。咬住下唇时尝到一点腥甜，如此令人熟悉。

被痛苦包围的爱如此真实地落于她掌心，如果那是包装成蜜糖的伪物话，那一直以来吞下情绪将胃里刺得千疮百孔的长崎素世算什么呢？

要让她，将那些被碾成粉末才能求存的日子，不再作为换取爱的代价，而作为被折辱的……毫无意义的东西吗？

不能想，不想承认。

所以，那只能是……不，那必须是……

湿漉漉的鼻尖蹭到皮肤上，她哭得太凶，泪水像是融化的冰川，一滴又一滴地砸下来。与要乐奈那双清澈毫无杂质的异瞳对视，其中能瞧见困惑和担忧。

猫不懂人类复杂的感情，猫不会自欺欺人。

梳理毛发，舔舐伤口，于是她伸出舌尖，将那溢出的浅蓝色的一颗颗水珠卷进舌上。

悲伤的味道，苦苦的，但是，现在才是素世。

啊，哭得更厉害了。

要怎么办呢？人类的本能就是抱在一起取暖吧。毕竟人类没有猫儿那样厚实的皮毛，人类太过脆弱，在黑暗的洞穴中只能紧紧贴着，从另一个人类身上汲取也给予温度。

要乐奈往那僵硬蜷缩的怀抱深处钻，于是陷入皮肉的自我伤害被我行我素的猫打断了。停车场的路灯晕出洁白模糊的光晕，要乐奈的发丝带着凉意蹭过下巴，将整个身子都嵌入长崎素世怀里。

不要忘记容身之所。

圈着的手臂终于带着缓慢又迟疑地试探收拢了，贝斯手的指尖无意识地一如既往地抚摸着流浪猫的头发，她依旧在一颗一颗掉着泪，但这份不需要解释又不带任何伤痛的慰藉实在令人着迷。

那不是关心，长崎素世只能承认，因为她知道真正的关心是什么样的。

她分明，一直都知道。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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