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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血河山(81-90),2

小说: 2025-09-08 08:52 5hhhhh 3010 ℃

  张蚝犹未放弃,合身扑向诸葛雅,左手圆盾当头砸下。诸葛雅手中凤翼弓一抄一带,张蚝顿时失去了重心,立足不稳,空门大开。诸葛雅飞起一脚,当胸踹中,张蚝本是强弩之末,被踹得直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张蚝吐了一口血,还想挣扎,虎牙枪的锋利枪刃已经按在了他的咽喉上。

           ***  ***  ***

  这张蚝极是死硬,无论怎么讯问,都只求速死,除此以外,不肯多说一句话。张佩对他的武艺性格有些欣赏,只让羽林女卫将他牢牢捆绑住,押了下去。

  「今晚幸亏我们都没有卸甲,不然若是被那刺客看了身子去,岂不羞煞人?这个刺客也当真了得,只是遇上了我们,要是汉军中其他将帅,恐怕难逃他的毒手。」诸葛雅心有余悸。

  「雅姐姐,我们要不要将计就计,引诱城里的士兵出城野战?」张佩的提议,让诸葛雅目光一闪。

  城头上,并州刺史张平在亲兵的簇拥下,正在远眺汉军营地。只见原本寂静的营地,突然轰地喧闹起来。从营地中央开始,火把亮起,人声鼎沸,向外面扩散着。

  并州刺史张平心中惊喜,定是张蚝刺杀诸葛雅成功了!他连忙传令,召集麾下精锐,准备乘乱袭击汉军大营,一举破敌。

  鼓声响起,上党城门大开,仅剩的数千赵兵精锐,呐喊着冲向汉军的营寨。而汉军大营一片纷乱,士兵们高举火把,开始拔营而退。

  并州刺史张平指挥着赵兵刚刚冲到营前,突然之间,营地里传来悠扬的号角声。那些正在纷乱后退的汉军将士,立刻转过身来,端起了手中的连弩。铺天盖地的弩箭迎面射来,前排的赵兵身上插满了弩箭,就像刺猬一样,立仆倒地。

  并州刺史张平惊慌大叫:「中计了!快撤!」他急忙勒住坐骑,在亲卫的簇拥下回身便逃。赵兵魂飞魄散,丢盔弃甲,抛下兵器,转身逃命。背后有箭雨,头顶有落石,赵兵在溃逃中自相践踏,死者无数。

  这时,夏侯昭率领着五千虎豹骑,绕过了赵兵大队,冲向了上党城门。守城的数百赵兵见到冲锋而来的铁骑,全都跪地投降。夏侯昭夺下城门之后,又分出一半骑兵夹击并州刺史张平的溃军。虎豹骑如汹涌的怒潮一样,席卷敌军,哭号和惨叫声响彻夜空。

  「降者不杀!」虎豹骑和汉军本阵同时呐喊着。

  被截断后路的并州刺史张平大哭道:「今后路已绝,若不投降,则全军上下都将死于此地……」有亲卫劝道:「大人为赵国尽忠足矣。且大人本为夏裔,素受胡人排挤,不如降了汉王罢。」

  并州刺史张平遂下令投降。军中有胡人士兵不肯投降,依旧抱团顽抗。但是在汉军的连弩之下,全都被射成了刺猬。城外的战斗,渐渐平息下来。

  诸葛雅留下虎豹骑看守降兵,指挥着步兵冲进了上党城。她和张佩身先士卒,夺下了城楼据点,居高临下地指挥着攻城战。只见城内已经混乱不堪,刀光火光四起,赵国败兵无意识地在城里乱喊着、逃串着。

           ***  ***  ***

  一夜激战之后,上党城内的残敌已经全部被肃清。赵中书监石宁死于乱军之中,并州刺史张平投降。那位堪称万人敌的勇士张蚝,也随义父张平一起投降。

  诸葛雅晋升北地郡郡守李青为上党太守。李青在应对刘务桓入侵时,守城有方。这一万乡兵经过攻城战,已经成长为了正兵。有连弩和投石车相助,上党天险固若金汤。

  从上党逃出的败兵逃回太原,赵义阳公石鉴一夕数惊。

  于此同时,燕王慕容皝遣世子慕容俊帅慕容军、慕容恪、慕容根三将军、一万七千骑袭夫馀。慕容俊居中指授,军事都委任给慕容恪。遂拔夫馀,虏其王及部落五万余口而还。辽东尽归燕王慕容皝所有。

  西平忠成公张骏薨。世子张重华继任,称「持节、大都督、太尉、护羌校尉、凉州牧、西平公、假凉王」;境内大赦;尊嫡母严氏为大王太后,母马氏为王太后。

  赵王石虎闻匈羯兵败,燕公石斌战死,心中愤懑。遣彭城公石遵率步骑两万攻上党。石遵与石鉴在太原合兵后,止足不前。

  汉赵对峙数月,赵国内外交困,财政窘迫。赵王石虎悉发前代陵墓,取其金宝。

  石赵朝中高官惩于诸葛雅之乱,劝谏石虎停止劳役,与民休息,以免境内汉民叛乱逃亡。

  石虎也有些懊悔,要不是去年搜罗宫女,这会诸葛雅还在深闺中待嫁吧……

  然而又有胡僧向石虎进言:「吾人窥测天命,胡运将衰,汉当复兴。然则天数亦需人为。陛下应当苦役汉人,倘汉人百不存一,元气既失,其兴亦难。」

  石虎遂下定决心,使尚书张群发近郡男女十六万人,车十万乘,运士筑华林苑及长墙于鄴北,广袤数十里。

  申钟、石璞、赵揽等上疏陈海内怨望,百姓凋弊。

  石虎大怒曰:「使苑墙朝成,吾夕没无恨矣。」促张群督促,使汉民燃火劳作,昼夜不息。

  自夏至冬,田地废弃,民众家无余粮,道途尽是饿殍。而暴风大雨连至,役民死者数万人。

           ***  ***  ***

  洛阳虎牢关之战,已经持续了将近一年。除了赵冠军大将军姚弋仲是真心作战,冉闵和苻洪都是用着石虎的粮草兵器,一茬茬地练着自己的新兵。到后来,姚弋仲自己也不愿意白白消耗实力了。结果这座战场,变成了包括汉王诸葛雅在内,几家默契练兵的场所。数以万计的青壮被送上战场,熟悉血火金戈成为真正的战士后,再被轮防到后方。

  深秋时,巴蜀成汉太保李弈自晋寿举兵反,蜀人多从之,众至数万。成汉国主李势登城拒战,李弈单骑突门,却被守门者射杀,其众溃散。李势大赦境内,改年嘉宁。

  李势此战得胜后,愈益骄淫,不恤国事,多居禁中,罕接公卿,疏忌旧臣,信任左右,谗诌并进,刑罚苛滥,由是中外离心。蜀土叛乱四起,加以饥馑,四境之内,遂至萧条。

           ***  ***  ***

  晋安西将军桓温准备伐蜀,将佐都以为没到时机。江夏相袁乔劝桓温说:「当经略大事的时候,本来就不是平常人能够想明白的,智者能够了然胸中,不必等待众言附和。今天与我晋国接壤的,只有中原的羯赵和巴蜀的成汉两国。巴蜀虽然地势险固,但是国力微弱,想要灭掉,并不困难。」

  「李势无道,臣民离心,而且自恃险远,不修战备。我军应该以精卒万人轻装突袭,等到他发现时,我军已经越过险要,可以一战成擒。蜀地富饶,户口繁庶,诸葛武侯用来抗衡中夏,得到之后,是国家的大利。」

  「那些人担心大军向西进去的时候,羯赵会窥觎我荆襄之地,这话看上去有道理,其实是错的。羯赵现在北有鲜卑慕容窥视,西有雍州诸葛雅牵制,哪里能分出兵力进攻我们。如果是地方守军的侵犯,缘江诸军足以拒守,必可高枕无忧。」

  桓温于是下定决心西征巴蜀成汉。

  十一月,桓温帅益州刺史周抚、南郡太守谯王司马无忌伐汉,拜表即行;委任安西长史范汪留守,抚督梁州四郡诸军事;使袁乔帅二千人为前锋。

  东晋朝廷觉得蜀道险远,桓温这么少的军队孤军深入,都忧心他会败,惟有刘惔以为桓温必胜。有人问他原因,刘惔说:「从桓温赌博的习惯就知道了。桓温,是深得赌博之道的人啊,没有十足取胜的把握就不出手。我只担心克蜀之后,桓温会对朝廷起不臣之心。」

          第八十五章:献地图移祸凉并(一)

  汉武王二年(公元347年),洛阳

  噼呖啪啦的爆竹声从长街的尽头处传来,一时把欢呼声和笑声都压了下去。空气中弥漫着爆烧竹节的气味,但是并不难闻,反而在严冬的天气里带来一股让人舒服的暖意。

  战争的阴云已经远离汉国而去。北疆的代国、西凉的张家、巴蜀的成汉,都没有进犯疆土的可能。虎牢关长达一年的对峙,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双方达成默契的新兵训练场。

  自从晋末乱世以来,这是司隶百姓度过的第一个安详的新年。没有战火的威胁、没有胡人的欺压、没有苛政的盘剥。「家有余粮」,满足百姓这个最简单的渴望后,汉国也得到了百姓最忠心的支持。

  石虎耗费民力修葺的洛阳宫,已经成为了汉王诸葛雅的宫城。诸葛雅攻陷洛阳时,洛阳宫的修建尚未完成。但诸葛雅已经嫌它过于奢华,遣散了民夫,只保留了现有建筑。

  雍州之战后,汉国战略重心东移,诸葛雅对现有军政布局也进行了调整。

  夏侯昭率虎豹骑归镇长安。虎豹骑连番大捷之后,士兵和马匹都需要休整,对历次战役也需要总结改进。同时,诸葛雅准备将虎豹骑扩编至一万人。

  王琰和王玲冰依旧留守长安,治理雍州政务。

  建节将军邓羌在雍州之战和虎牢城守中表现不凡,擢升北地郡守。

  李鸿和钟烈镇守虎牢关逾一年,移镇洛阳。

  诸葛雅和张佩亲自镇守虎牢。

  夕阳西下,长街渐渐沉寂。只有洛阳太守府中还有灯光闪耀。

  「将何以为威?何以为明,何以为禁止而令行?」

  「将以诛大为威,以赏小为明,以罚审为禁止而令行。故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赏一人而万人悦者赏之。杀贵大,赏贵小。杀其当路贵重之臣,是刑上极也;赏及牛竖、马洗厩养之徒,是赏下通也。刑上极、赏下通,是将威之所行也。」

  灯光之中,传来了李鸿对钟烈的教学之声。

  「多谢丞相大人!授业之恩,末将不敢忘怀!」

  「不必谢我。你是军中大将,能有好学之心,乃是国家之幸。只要秉持忠贞之心,常怀报国之念,效忠陛下即可。」

  钟烈恭敬称是,又感慨道:「陛下对臣子体恤之心,令我感激莫名。新春之际,以万乘至尊驻守虎牢,与将士同甘共苦。军中将士,惟愿杀敌拓土,以报陛下!」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了悠扬的笛声。笛声清越激昂,隐隐有金铁之音。

  「什么人?」钟烈长身而起。

  穿着红色皮甲的士兵持刀举盾,守卫在太守府门口。如雪的利刃从红色盾墙中伸出,带着森寒的杀意。

  一个唇边浅笑眉上轻愁的白衣青年,手抚玉笛,踏音而至。青年一身白衣如雪,眉宇间的从容贵气,只要看了第一眼,就不会怀疑他世家子弟的高贵身份。

  李鸿和钟烈走出太守府后,停下了脚步。如此清越的笛音,令人心驰神往,不忍打断。

  笛声越发激昂,闻者心潮澎湃,恨不得横刀立马,突阵冲杀……

  一曲奏罢,余音袅袅。来人优雅行礼道:「晋安西将军桓温门下桓远之,见过李丞相、钟太守。」

           ***  ***  ***

  虎牢关

  诸葛雅挽着张佩的手,肩并肩在城墙上巡视。诸葛雅的弓箭威力,比她的绝色容颜更让人铭心刻骨。三百米内,没有任何一个敌军敢于靠近虎牢关的城墙。

  诸葛雅用指甲轻轻挠了挠张佩的指尖。麻痒的感觉透过手指,直传到心里。张佩扭过头,不满地白了诸葛雅一眼。诸葛雅若无其事,捏了捏她的手掌,继续向前走去。

  如是三番之后,张佩被调戏地全身都有些热了。她按捺不住,迅速打量了一眼周围的动静之后,猛地扑上来吻住了诸葛雅的樱唇。柔软的香舌叩开了诸葛雅的牙关,在她的口腔中俏皮地搅动着。

  「呜……」

  良久之后,张佩才恋恋不舍地松口。看到诸葛雅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上都染上了一层绯红,张佩得意洋洋地贴到她的耳边,轻轻吹着热气,腻声道:「雅姐姐,你现在的样子好漂亮,佩儿很想吃掉你呢。」

  诸葛雅捏了捏张佩的腰肢,低声道:「不要调皮,士兵们在看着我们呢。」

  张佩搂住诸葛雅的腰,鼻尖在她的项颈和酥胸上蹭来蹭去:「看到就看到嘛,佩儿才不在意呢。而且,刚才是雅姐姐先撩拨佩儿的哟。」

  诸葛雅无奈地投降:「好好好,是我不对……我们还是继续巡视吧。」

  「不行哦,佩儿已经被撩拨得热起来了呢,佩儿现在就要,就在这里……」

  「真的吗?让雅姐姐检查一下……嗯,是真的很想要了呢……」

  两个少女闹成了一团。周围的羽林女卫们默契地散开,脸部朝外。

  过了一会儿,两个少女才继续挽着手巡视城墙。只是她们还带着轻微的喘息,精致的面孔上也保存着诱人的媚态。

           ***  ***  ***

  「丞相,钟将军,你们怎么来了?这位是……」

  白衣青年优雅地上前行礼道:「外臣桓远之,参见汉王陛下!奉晋安西将军桓温之命,与陛下申好结盟。」

  诸葛雅微笑道:「不必多礼。」

  桓远之又向张佩行礼道:「远之久仰张将军武名,近日有幸相识,不胜欢喜。」张佩回礼致意。

  诸葛雅注意到,桓远之望向自己的目光中,没有对威名权势的敬畏,没有对绝色容颜的迷乱,只有尊敬和欣赏,她心中对桓远之的评价,立刻提高了几分。

           ***  ***  ***

  虎牢关,城守府

  「安西将军是晋国的柱石,诸葛雅久闻其名,可惜未能一见。今天见到桓先生,由此就可以推断桓安西的风采。」

  桓远之答道:「多谢汉王赞誉!中原百姓,苦于胡祸已经很久了。桓将军和远之在荆襄时,听到汉王捷报,心中也极是振奋。」

  「远之此番前来,是奉安西将军之命,与汉王殿下结盟修好。晋汉都是华夏之后,应当戮力同心,驱除胡虏,还九州一个朗朗乾坤!」

  桓远之从怀中取出一卷地图,双手呈上:「谨以司隶、雍州、凉州、并州地图为贺!」

  诸葛雅闻言动容。在这个时代,山川地形测算极其困难,除非王朝大一统时,才有充裕的时间、人力、物力完成。因此刘邦入咸阳,萧何先取地图;刘备入西川,也是在得到张松献图之后。桓温这礼,确实够重。

  李鸿在旁边笑道:「安西将军好一招驱虎吞狼之计。我汉国得了凉州地图,凉王张重华必定寝不安枕。汉凉交恶,安西将军便可以从容取巴蜀了。是不是?」

  桓远之坦然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汉王若能吞并凉州,则后顾无忧。我大晋若能吞并巴蜀,则可全据长江天险。」

  「然后大汉兵出河北,大晋兵出青徐。驱除胡虏之后,两国各尽其能,再决胜负。天下,终究是有德有能者居之!」

  李鸿击掌大笑道:「桓远之先生的真诚,只有昔日蜀汉邓芝可以相比!」

  桓远之答道:「多谢李丞相赞誉!但是远之真正的志向,是与刘并州(刘琨)、祖豫州(祖逖)一样,秣马厉兵,殄灭胡虏,光复故土!」

  诸葛雅见他目光清澈、语出至诚,对他多了几分欣赏,道:「既然如此,请为我回复安西将军,我大汉愿与晋国结盟。」

  结盟之事议定,大厅之中气氛立刻活跃起来。诸葛雅和李鸿并不好酒,只是轻饮浅酌。张佩喝得有些快了,像一只温驯的猫咪一样,醉倒在了诸葛雅怀中。后来只有钟烈和桓远之,还在大樽大樽地拼酒。

  到最后,钟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端起酒樽道:「桓先生,你是这么多年来,我见过的最能喝的人!」说完,他一饮而尽,却有三分之一的酒都洒在了身上,随即缓缓躺倒在地。

  桓远之也有些醉了,忽然拿起玉笛,吹了起来。笛声悲烈豪壮,带着慷慨赴死、踏破山河的壮志雄心。

  李鸿轻轻击案,和拍唱道:

  「雪洗虏尘静,

  击楫誓中流。

  边城胡骨犹在,

  火凤耀雍州。

  莫道中夏陆沉,

  且看新汉-风景,

  策马挂吴钩。」

  一曲奏罢,桓远之突然将手中玉笛一折两断:「大丈夫当横刀立马,岂可沉溺声色!光复中夏之前,远之不再吹笛!」他对诸葛雅长施一礼,踏着月光径自离去。

  「率性潇洒,果然是名士风范。」李鸿望着桓远之的背影赞道。

          第八十六章:献地图移祸凉并(二)

  汉武王二年一月,晋安西将军桓温帅益州刺史周抚等伐蜀,拜表即行,使袁乔率二千人为前锋。

  二月,氐主成汉李势发兵,以叔父右卫将军李福,从兄镇南将军李权,前锋军昝坚等率领。

  长安城,太尉府

  血衣卫指挥使王玲冰与夏侯昭对坐品茗。她们两个人都堪称绝代美女,夏侯昭的气质清冷如冰,王玲冰的气质妖艳如火,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构成了一副极为动人的画卷。

  「夏侯将军,我已经做好了安排,一个月之内,西凉张家必定兄弟阋墙。届时太尉统军西进,趁其内乱之际,必可一举收复凉州。」

  「多谢相助。这个计划若能成功,王小姐当为收复凉州的第一功臣。」

  王玲冰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眼含春水,如怨如慕:「谈什么功劳不功劳的。能为王上大业效劳,是玲冰的荣幸。若是当真能成功,我倒是希望夏侯将军莫要将这件事告诉王上。王上心地仁善,这个计划里有太多阴暗之处,若是知道了细节,心里定会不舒服。」

  夏侯昭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

           ***  ***  ***

  凉州姑臧城

  张骏庶长子张祚坐在包厢里,享受着一位姿色上佳的青楼行首的侍奉。这位名叫菲菲的女子,让张祚沉溺在她的温柔乡中,不能自拔。

  许久之后,少女奉上美酒,垂首轻声问着:「长公子,您都有好几日未见菲菲了,莫非是把人家忘了?」

  张祚笑了笑,说着:「怎么会呢。还不是我那好弟弟的走狗们盯得甚紧,毕竟是在服孝期间么,若是被他们抓住,少不得又要大做文章。呵呵,我那好弟弟,不是一样喜欢在服孝期间游荡玩耍?」

  「我听说二公子荒怠政事,整日游荡,也不知先王为什么选了他。平日菲菲在楼里,都听大家议论,长公子博学威武,有治理政事之才。若是凉州由长公子继承,才能真正兴盛呢。」

  张祚手掌握紧,眼中露出一丝不甘,淡淡道:「我那弟弟命好,是嫡母所出,继承大位,也是应当的。」

  少女抬起如嫩藕般白生生的玉臂,用衣袖掩着嘴角笑道:「方今乃是乱世,兵强马壮者为诸侯。什么嫡庶之分,不过是些迂腐的礼法,只有腐儒才会相信它们!即便是妾身,也明白刀剑比礼法更有说服力呢。」

  张祚皱起眉头,对方一介青楼女子,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实在让人大出意料。再想想对方话里话外,都挑唆着自己与兄弟争位……他勃然变色,「砰」地一声重重击案:「无知贱婢,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少女笑得越发妩媚了。

  「长公子,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你就真的甘心,跪在台阶下,给你的弟弟磕头吗?君臣之分一旦定下,你的身家性命,都在你弟弟的一念之间。」

  张祚霍然起身,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露出了丝丝的寒光,架在了少女雪白的项颈上:「好个妖女,敢在这里蛊惑人心,是要试试我的剑利否?」

  少女也不躲闪,笑着说着:「长公子的剑自然甚利。不过,长公子这一剑下来,妾身固然死不足惜,可惜长公子也与大位无缘了。」

  张祚见她如此镇定,也不禁佩服她的胆色,低声问道:「你究竟是谁派来的?有什么企图?」

  「妾身乃是汉王的部下。长公子若是有意,汉王自有办法让长公子登上大位。事成之后,长公子可称凉王,两国永结盟好,凉国只需要每年向我汉国进贡良马五千匹即可。」

  张祚收起长剑,面色阴晴不定。过了半晌,追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助我登位?」

           ***  ***  ***

  汉武王二年三月,自领太尉、护羌校尉、凉州牧,建号假凉王的张重华与近臣踏青春游时,遭遇刺客袭击。这刺客极为悍勇,单马独骑,冲入张重华的亲兵队中,格杀数十百人。张重华策马奔逃,被刺客自后追上,一刀斩去头颅。

  张重华的护卫军士也有数百人,但是在这场一对数百的战斗中,全然落于下风。那刺客单马大呼,挥舞斩马长刀,出入军阵四五次。每次突阵,都会斩杀数十人。这些装备精良、身经百战的亲兵在他面前就像是一群绵羊,而他毫无疑问是那只捕猎的雄狮。到最后,数百亲兵狼狈逃回姑臧城,无人胆敢回顾。

  事变当日,张祚在张重华的宠臣赵长、尉缉的拥戴下,入宫即位。张祚早先就与张重华的母亲马氏有私,马氏也支持应立年长之君的意见,不支持张重华的幼子张耀灵。张祚不久又派杨秋胡在东花园将张耀灵杀害,埋在沙坑里。

  张祚即位之后,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凉公。大权在揽之后,张祚本性毕露,先烝张重华的母亲马氏,又通张重华之妻裴氏,从宫中的妃妾到张骏没出嫁的女儿,无不暴乱。国人相目,咸赋《墙茨》之诗。

  (注,春秋时,卫宣公卒,惠公庶兄公子顽与宣公夫人许穆夫人私通,国人作《墙有茨》诗讥刺之。)

  汉武王二年四月,汉太尉夏侯昭率虎豹骑五千,与凉州刺史徐绩在金城回师,合兵一万,进伐姑臧(原武威郡)。

  闻听汉军来伐的消息,张祚震惧,遣人去抓捕菲菲,不获。又派部将易揣、张玲率领步兵一万、骑兵三千防守西平。有张掖人王鸾知术数,言于祚曰:「此军出,必不还,凉国将危。」祚大怒,以鸾为妖言,斩以徇。鸾临刑曰:「我死,军败于外,王死于内,必矣!」祚族灭之。

  汉军兼程而行,抢先抵达西平城。投石机飞石如雨,西平城守将开城投降。夏侯昭率领虎豹骑,于易揣、张玲渡河时半渡而击之,凉军大溃,易揣单骑逃回姑臧。

  汉军乘胜追击,直抵姑臧,全城震惧。原先刺杀张重华的刺客乃是汉军万人敌张蚝,他身披重甲,持斩马长刀,聚集血衣卫安插入城中的数十死士,在凉王府前的闹市扬言:「张祚无道,汉军已到城东,敢有抵抗者诛三族。」

  凉王府的亲卫见到张蚝,顿时溃散。张蚝率众入府,张祚按剑殿上,大呼,令左右死战。他即位以来所作所为早已失去人心,左右莫有斗志,皆四散溃逃。张蚝大踏步上前,一刀枭其首,宣示内外,暴尸道左,城内咸服。

  张蚝率众人打开城门,汉军入城。张重华的母亲马氏召集群臣,抱着幼子张天锡,列队在路边投降,匍匐于夏侯昭马前。夏侯昭将马氏与张天锡母子送往长安。凉州郡县传檄而定,皆降于汉。

  诸葛雅加封徐绩为左将军、凉州刺史,治所武威。加封张蚝为越骑将军、张掖郡守。察原凉州官员中,张耽素有贤名,为武威郡丞;宋混刚毅忠直,任为酒泉郡守;张璩沉着善守,任为居延郡守;索遐勇武有谋,任为敦煌郡守。

  汉武王二年六月,吐谷浑乘乱入寇西平。主薄谢艾大破吐谷浑,阵斩三千。徐绩为之上表请功,诸葛雅擢升谢艾为西平郡守。

           ***  ***  ***

  当汉国兼并凉州时,桓温正派兵征伐巴蜀。

  二月,桓温军至彭模。桓温从袁乔之意,留参军孙晟、周处领老弱守军辎重,自率精兵直指成都。氐族李福攻彭模,孙晟等反击,李福败走。桓温军遇李权,三战三捷。氐兵大溃,散归成都。镇东将军李位降晋。

  氐主李势领众将兵出战于成都笮桥。桓温前锋不利。参军龚护战死,流箭射及桓温马首。士兵惧,欲退。桓远之敲进军鼓,袁乔拔剑督战,遂大破李势。桓温乘胜长趋至成都,纵火烧门。氐兵惧,丧斗志。

  氐主李势于当夜出东门,奔葭萌,使散骑常侍王幼送降文于桓温处,自称「略阳李势叩首死罪」。之后,李势抬棺木,自缚至晋军门投降。氐族成汉政权覆灭。

  故成汉尚书仆射王誓、镇东将军邓定、平南将军王润、将军隗文等皆举兵反,众各万馀。桓温自击邓定,使袁乔击隗文,皆破之。桓温命益州刺史周抚镇守彭模,斩王誓、王润。桓温留守成都三十日,率师还江陵。李势至建康,封归义侯。

  四月,邓定、隗文等入据成都,晋征虏将军杨谦弃涪城,退保德阳。

  六月,隗文、邓定等立故成汉国师范长生之子范贲为帝,以妖异惑众,蜀人多归之。汉中氐族残部作乱,晋征虏将军杨谦腹背受敌,遣使求救。

           ***  ***  ***

  汉武王二年七月,汉扶风郡守郭凌兵出陈仓,下阳平,取汉中。新平郡守郝真兵出街亭,取武都,下阴平。两军会师后,陆续攻取葭萌关、剑阁,巴蜀门户洞开。

  八月,隗文、邓定等再败杨谦,攻破德阳。追击至葭萌关,遭郭凌、郝真伏击,隗文、邓定战死。郝真乘胜追袭,攻取梓潼、绵竹关。

  九月,诸葛雅擢升郭凌为汉中太守,郝真为梓潼太守。

  十月,晋益州刺史周抚擒杀范贲,蜀乱平定。汉晋以广汉为界,分治巴蜀。

          第八十七章:立幼子群狼争位(一)

  汉武王三年(公元348年),江陵

  「预备,放!」

  穿着紫色皮甲的士兵列成了三列,拉满了几乎与人等高的大型长弓。随着桓远之一声令下,三列射手循环发射,空中形成了连绵不绝的箭岚。

  「止!」

  三百米外的木人上,插满了箭枝。从木人身上箭枝插入的深度来看,长箭可以贯穿普通的皮甲。无论是步兵还是骑兵,冒着这种长弓射出的箭雨冲击,都必定损失惨重。而这种长弓,在水战中更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好!」桓温拍了拍桓远之的肩膀:「你做的很好!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桓远之谢道:「这种长弓乃是我属下公输小姐所献,远之不敢居功。」

  桓温有些惊讶:「哦?能做出如此军国利器……请她上来,我要重重赏赐!」

  一个略显瘦弱的少女走了上来。她的相貌颇为清秀,但她的衣着却没有仔细整理,举止也有些慌乱。在崇尚风仪气度的东晋,人们对她的评价立刻就低了三分。

  桓温温言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低着头,结结巴巴地道:「小……女子……公输……涵,见……过……大人!」

  桓温看着这个羞怯的女孩,她的年纪约莫十七八岁,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算起来,汉王诸葛雅也就是这个岁数啊……却已经有了令自己也不得不敬畏的成就。

  「自己在和朝中的政敌勾心斗角时,这位比自己年轻二十岁的女王,正想着如何征服天下吧?」桓温有些意兴索然,他勉励了公输涵几句,便挥手让她退下。

  「这支军队就叫做横江长射吧!」桓温勉励道:「彦叔(袁乔字),你和远之好好操练这支军队,让它成为我大晋不可逾越的天险!」

  阅兵之后,桓温留下桓远之,带他回府中深谈。在庭院中,桓温屏退侍者,除了桓远之以外,身边只有一位年方十二的少年男子。

  桓远之打量着这位少年,只见他年纪虽幼,但目如朗星,深邃睿智,举止间风度翩然。

  桓温笑得:「远之,快来见过景兴。你莫看他年纪小,却智慧通达,熟读诸经,论才华,绝不亚于十二为相的甘罗。」

  桓远之当即知晓了对方的身份。这位少年名叫郗超,字景兴,出身于高平郗氏,乃是太尉郗鉴之孙,会稽内史郗愔之子。今年刚刚进入桓温幕府,先任征西府椽,后任大司马参军,不久又被授为散骑侍郎,深得桓温礼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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